“嗯，她永远都是。”顾昀的声音亦充满了肯定。
两人互视一眼，本就坚定的某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或许，这就是赎罪？”顾昀闭上双目，紧握着银霄的右手，轻微颤抖着。
替那个……本该是他们女儿的她……赎罪。
戚氏的眼眶微微泛红，“还能赎罪，还能弥补，就不算太晚，对么？”
或许，来生的那个她，也能干干净净的降世。
手上不再沾染一点肮脏的东西。
“嗯。”顾昀嗓音沙哑。
一定不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后，还是戚氏先开口，“那个人……是顾惜吧……”
画面中，那个让苑苑抽血，换心的顾惜。
尽管两人气质不同，但那张脸……确实很像顾惜。
轻纱掉落之际，顾昀和戚氏都看得很清楚。
顾昀点头。
脑中却是浮现了另一张仿佛能颠倒众生，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
言卿……
那个一直惦记他宝贝闺女的混蛋……
正是另一个世界里将那对无良夫妇活活烧死，又将顾惜打断腿，毒哑嗓子，拖去要饭的男人……
那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
也就是一个成熟，一个稚嫩的区别。
所以……
他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混蛋会一直盯着他娇娇软软的小闺女……
真是藏得深啊。
“我们在命石里看到的就是平行世界？”戚氏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地又忍不住问道：“那祁染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有洛易和顾荨的世界，好像根本没有祁染的存在。
而有祁染的世界，‘顾苑苑’是定国府唯一的小姐，并没有顾荨的存在。
而慕清尘的那个世界就更不用说了。
连世界都变了。
顾昀眉心微蹙，思考良久，方试探性的沉吟道：“他们……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戚氏：？？？
冷静之后，戚氏再一深思，瞬间感觉背脊发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不同世界，但都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还有顾荨……当初没有原由，就是非要将那个叫贺怀锡的学子往死里打。
噢，不对，是有原由的。
顾荨说过，是因为一个梦。
梦里，她为了拒婚，不惜与顾家反目也要同姓贺的男人在一起。
最后又被姓贺的男人，家暴，折辱。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命石中发生过的吗？
还有祁染……
那也是个不太对劲的孩子……
细思极恐之下，戚氏觉得，就连看上去最正常的洛易，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
寻道学院数万里之外。
两道身影无比狼狈的从虚空中跌出。
“神女！”
碧月惊呼一声，连忙揽着神女就地落下，“神女，他们好像并没追来，你先恢复下伤势，我们再去找王长老他们。”
“噗。”
刚一落地，顾惜又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早已失去轻纱的脸上，惨白一片。
满是伤痕的右手忽微抬，掌心中，赫然出现了一枚淡黄色丹药。
没有迟疑，顾惜一口服下。
然后闭目调息。
半个时辰后。
顾惜终于不再吐血。
伤势暂且稳定。
那双美眸中，还带着对银霄恐惧与不解。
似是难以相信，那把剑竟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深吸了口气。
顾惜忽然看向碧月，在起身之际，手中光芒掠过。
碧月瞪着眼睛，口中只来得及道出‘神女’二字，便浑身抽搐着倒地。
眼睛仍旧死死的瞪着，以此显示着主人的震愕和不甘。
“你既然也是喜欢这方世界的，那便一直留下吧。”
顾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首。
一记火焰自掌心中打出。
她静静的看着尸首燃烧成灰烬，这才捡起对方的储物戒离开。
渠阳峰上。
尸首满地。
只留下半空中的黑色漩涡一阵扭曲。
漩涡中，依稀可见一道白色身影……
……
流光神殿。
“我赌神女能到十层之上，押五百中品灵石。”
“王师弟，五百中品灵石啊，你这是连家底都快搬出了吧？”
“怕什么，押一赔五呢。”
“话虽如此，但是……也并非是我不信神女，可神女这玩法，能不能通过十层，还真不好说啊。”
他们去流光塔，是往上爬层数。
可神女不是啊。
她是刷记录……一层一层的刷。
无情而可怕。
在接连将第一层，第二层刷爆之后，她又开始去祸祸第三层了。
也正因为如此，研究院本着能坑一笔坑一笔的想法，当即开设了小型赌场。
赌神女能爬到十层之上，一赔五。
不能爬到十层之上，一赔二。
很显然，大家还是更倾向于第二种。
不过总有个别敢赌，敢搏一搏的人，咬牙押了第一种。
神殿666层。
原本藏在角落里的六人团成了七人。
苏殿主卑微的站在一旁，等候着老祖们吩咐。
“小苏子，研究院在开设赌局？”吴老祖开口问道。
他们虽然藏在一边，但也能听到前边那些流光弟子议论纷纷的事。
苏殿主迟疑着点头。
最为有钱的万老祖当即拍板，“果然如此，小苏子，你帮我押个十万上品灵石，就押我宝贝徒弟能到十层之上。”
“咳咳咳。”苏殿主险些呛住，好半晌才苦笑着道：“万老祖，赌局是许师弟门下弟子开设的，都是一群弟子在玩，您这赌注，怕是那群小家伙会赔得跑路。”
万老祖：“……”
“哪里就这么严重了，许小四管着研究院，还能缺灵石不成？”万老祖唇角抽搐，但好歹还是松了口，“行吧，那就少押点，你看着办。”
江老祖也连忙附和道：“我也押，比姓万的多押点就成的。”
吴老祖不甘示弱，“我比姓江的多押点就行。”
“那我比姓吴的多押点就可以。”尹老祖也凑了进来。
苏殿主：……
离开666层。
苏殿主当即召见了门下徒弟向燕……
这种不正经的事，大徒弟陆修羽是不能做的。
只能交给向燕。
“师尊，您找我？”
苏殿主坐直身子，目光移向笑容满面的徒儿，“你参与研究院那边的赌局了？”
刷！
向燕身体一僵，连忙点头，“师尊，徒儿没押多少的，小赌怡情，我只押了三百中品灵石。”
对于殿主亲传弟子而言，三百中品灵石确实不算多。
苏殿主点头，“你押的哪个？”
虽然不明白师尊是何意，但向燕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押了一赔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