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渭州虹光电子管厂厂长刘成栋惊讶的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听到了什么？
上级居然给他打电话，让他们电子管厂做好迎接一个考察小组的准备。
“不是，我，我没有做梦吧？”刘成栋拍了自己一耳光。
上级通知：“有一个极其重要的考察小组，他们重点要考察你们现在的生产线和你们的熟练工人，记住，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不要说你们一个小小的电子管厂，就是再建立两个分厂，人家也能拉起来。”
刘成栋狂喜道：“我一定好好接待，那什么规格？”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需要在电视机市场上出现大量我们的国产电子管的窗口。你要接待的标准，就按照我的标准就行了，这次来的是金城的一个处长，背景十分强大，而她陪同的人是真正能做主的人，你要展现出你们虹光电子管厂的长处。”
刘成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虹光电子管厂有什么长处？几乎全手工作业那能有什么长处？
“不对，这是不是意味着上级要给我们调拨一条电子管生产线了？”刘成栋心中一动。
他立即叫来几个副厂长，这件事是他们厂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有人必须全部到厂里待命。
副厂长老杨有点不满。
他都快要调走了，这个时候让他在厂子里待着这不是耽误他的前途吗？
“我没那个时间伺候，什么考察小组，还不是一次又一次来我们这吃一顿饭，然后说我们什么不合格，这个不合格那个不合格，招待他们有什么用？”老杨发怒，“没什么用的事情，把我们都留下干什么？”
“老杨，你是老资格，最近也在想着走人，没问题，你现在就跟相关方面打电话，要是今天早上能调你离开我绝不挽留，但如果你不能三小时之内滚蛋，你就在这给我好好待着，要不然，我还是有资格提议开除一个副厂长的。”
“你们几个，现在给我一句准话，要留还是要走，要走的立即打电话，要留下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允许忙别的事情了。”刘成栋拍了桌子。
老杨这下看出来了，这次是来真格的。
“那我当然要看一看。”
老杨可不傻，作为全市唯一一个大型工业工厂，这时候要是能注入一笔资金，别的不说，他从中上下活动一番拿到点好处那是很轻松的事情。
当然了，还有一家电子管厂，那是人家省城的企业，说是在渭州，实际上这边根本管不到人家头上。
虹光电子管厂一下子气氛紧张起来。
“听说了吗，厂长不知从哪找来的人要在我们厂进行考察。”
“考察个屁，来来去去那么多考察小组了，到现在有一个收购我们厂的消息吗？”
“这次不是收购，是要定制我们厂的电子管。”
“放屁，我们这东西全特么是手工制作的，哪一个工厂脑子进水了要这些垃圾？”
车间的工人们议论纷纷，没有人能相信自己的产品能被人家看上。
几个车间主任也很被动，作为工厂的中层他们当然希望他们的产品能够卖出去。
可他们更清楚他们的产品甚至连工业垃圾都算不上。
这些东西要是能卖出去，那另外一家工厂的产品都能卖到国际上了。
“很可能又是一次没什么用的考察，”一个车间主任拿着茶杯跟自己组里的工人们说道，“产品质量差，不合格率将近百分之六十，就这种东西人家要来干什么？”
这话被几个副厂长听到，心里的那点热情又少了一大半。
然而，另外一家电子管厂可没想着随便应付一下。
厂长刘耀轩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召开了厂长办公会，会上，他明确跟几个副厂长下达了指标。
“这两天要生产出来的这批产品，无条件保证合格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要加班加点弄出来，这一次来考察的，是一个实力非常强的电视机生产线的负责人，要是能拿到他们的订单，我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要不然，我们这家工厂不用五年就要关门。”刘耀轩下令，各位副厂长务必要在自己的岗位上，每一个车间主任必须保证自己的岗位上始终有人。
“老刘，你先等一下，”一直不管生产的内务副厂长问道，“你现在把这个东西搞的很好看，到时候人家拿到的产品，不合格率又回到百分之六十，剩下的规格还不能用，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现在先把这个订单拿下，”刘耀轩沉吟了一下推心置腹地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实力和工业生产线工厂竞争，只能在订单方面做文章了。”
什么？
几个副厂长骇然。
“不错，先拿下订单，到时候拖一下，只要能给我们一定的时间，我们缓过气来，还是要回到给军工做电子管的路子上来，这些市场化的企业不靠谱，他们就是个过渡性工具。”刘耀轩说道。
几个副厂长面面相觑，你要搞清楚这一次来的是金城刘处长。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是我们这边的人，不给我们帮忙说不过去，就这么办吧，这个考察小组就是个过渡的，不要对他们抱有太高的期待。”刘耀轩说道。
他并不知道，他们这个工厂早就被刘处长排除到考察之外了。
“只考察这个虹光电子管厂，另外那边不用去，”路上，刘处长跟肖道明介绍道，“不是我不照顾本地企业，这个电子管厂从上到下没有一点眼光，厂长刘耀轩只想着过渡过渡，他们是不从产品上做文章，而是要死皮赖脸把合作商拖死。这次到了渭州之后，我会跟其他单位打招呼，这个厂排除在合作名单之外，除非他们先换人。”
肖道明吃了一惊，既然如此为什么金城市还有人敢给他推荐这个厂？
“大概是给军工做电子管的，他们的关系比较大。”刘处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