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人沉『吟』片刻,抬起脚。
蔡母不禁说：“了，了，朝咱们这边了。”
姜玲忍不住转向她婆婆,这老激动什么劲啊。
总不至于守寡多年寂寞了吧。
真寂寞她也没办法。
这么年龄的老找老伴儿,老头跟过,她和老蔡多一“祖宗爹”。她跟过去,就是人家增加负担。
这可不成。
“娘,小声点，让人听。”姜玲更想说,您老人家可矜持点吧。
临了弄出点风言风语。
杜春分不由地笑了。
蔡母意外地“咿”一声，“咋又停了？不是往邵团长家去的？”
邵团长扭头看身侧的人。
身侧的人在看他的人。
五官没变,身高也没变，眼睛还是那么亮,只是脸上的婴儿肥没了。
一晃多年,小姑娘真成了小姑娘的娘。
“小杜,好久不呀。”
杜春分眨了眨眼睛，步外的人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脸上胖乎乎的肉没了,常年挂着的金丝框眼镜也没了。
寸头变成背头，乌黑的头发多了几丝白发。
吊儿郎当的军阀变得一身正。
这人是老杜吗？
难不成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前一副随时能叛变革命的模样都是跟那些人在一块久了。
这些年在我党的光辉普照下，老杜焕然一新。
肯定是这样。
“老杜,恙啊。”
杜局哑然失笑。
蔡母、姜玲和江凤仪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啊。
“你就是老杜啊？”
少女甜美的声音突然传至耳中。
杜局循声看过去,从院里出四十岁的女孩,都留着齐刘海,及肩短发。两两长得一模一样。
“你不是老杜吗？”小女孩说着话，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杜局笑道：“甜儿？”
“你道我啊？”甜儿惊讶，“是我娘告诉你的吗？”
杜局微微摇头。
甜儿：“那一定是我爹喽。”
邵耀宗道：“甜儿,不许没礼貌。”
“可是我不道怎么称呼，称呼这位老杜同志啊。”甜儿说着又忍不住打量他，比她爹老，看着跟廖伯伯一样年轻，“杜伯伯？”
邵耀宗赶忙呵斥：“甜儿！”
姜玲等人吓了一跳。
蔡母回过神就问：“那这位老杜同志，是，是小杜亲戚？”
杜春分想也没想就说：“不是！”
杜局微微点头。
蔡母不禁看了看杜春分，又看看他：“那你们咋认识，还都姓杜？”
杜春分道：“我——”
杜局：“我是她爹。”
“哦。”蔡母猛地转向他，“爹？”
姜玲惊呼：“爹？”
江凤仪慢半拍，只能把“爹”字咽回去，“谁爹？”说出不由得看杜春分。
甜儿不敢信：“娘，你爹？”
杜春分满满嘴解释的话在这一刻全堵在了嗓子眼，不禁皱眉，老杜胡咧咧啥呢？
杜局笑『吟』『吟』问：“爹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请爹进去坐坐？”
“你——你谁爹！？”杜春分睁眼睛，赶紧我回去，我当没过你。
杜局指着四孙女身后的门，眼神询问女婿。
邵耀宗点头。
杜春分忍不住吼：“邵耀宗！”
“没事，没事。”邵耀宗过半搂半推着她，“凤仪嫂子，蔡婶子，回头再说。甜儿，去你爷爷倒水。小美，去拿板凳。平平和安安，开门去。”
娘几上山一时半会儿回不，走的时候就把堂屋门和门锁上了。
到门口杜春分跟姜玲聊天，几小的把杨槐花镰刀等物送厨房里，嫌热把外套脱了，偷偷喝点井水，透凉，飞扬，就去找娘。以至于把堂屋门忘了。
平平冲杜春分伸手——钥匙。
杜春分眼珠一动，道：“丢了。”
“丢了？”平平急急地问：“丢哪儿了？”
邵耀宗：“听你娘胡说，她就是不想开。”从她裤兜里掏出钥匙就扔平平。
平平下意识接过去，忍不住问：“娘为啥不想开？”说着不由得看老杜同志。
杜局：“你娘概不想到我。”
姜玲几人还在外面。
江凤仪已从邵家门东旁移到门西边，靠近蔡家的地方。听闻这话小声问蔡家婆媳二人，“那人谁呀？”
蔡母：“反正不是小杜她爹。”
老的小的都不由得转向杜春分。
杜春分转身朝外走。
邵耀宗赶忙把人拉回，抬脚踢上门，安安使眼『色』。
安安从里面把门闩上。
门外人他“砰”地一声吓得噤声。
脚步声越越远，人舒了一口。
姜玲小声问：“春分嫂子生了？那究竟是不是她爹？”
江凤仪：“小杜的爹娘都死了，你们忘了？”
“那——”姜玲想说什么，到嘴边又不道该怎么说。
蔡母：“肯定没死。除了姓一样，你们没发现，那老杜的眼睛和眉『毛』跟小杜特像？老杜的眉『毛』就比小杜的粗一点，剔掉一点就跟小杜的一模一样。”
姜玲和江凤仪朝堂屋方向看去，“那这是怎么回事？”
邵耀宗到堂屋，接过闺女递的板凳转手老杜。
杜春分轻咳一声。
“什么话坐下说。”邵耀宗又拿两，递杜春分一。
杜春分没接。
邵耀宗：“孩子看着呢。”
杜春分面向她爹：“你咋了？不道这边正整顿？”
“多年不，不应该问问的？”杜局问。
杜春分：“啥好问的？我又不是不道你过得咋样。”顿了顿，“我问你就说？”
杜局噎住了。
邵耀宗不禁说：“春分，好好说话。爹也是想你们了。”
杜春分用眼神问他，他跟你说的。
杜局澄清：“我可没这么说。”
甜儿忍不住问：“那就是不想啊。你真是娘的爹？可是，可是娘的爹死了啊。”
杜局道：“我又活了。”
小美不禁说：“咋可能啊。我们又不是岁的小孩。埋到土里都长草了还能活。”
“埋到土里？”杜局转向闺女：“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该跟爹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