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楞了一瞬间,反应过来，转就跑。
杜春分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置信转向李慕珍。
李慕珍语又想笑：“这几个怂货。”捡起水桶,“亏我还想拉住你,怕咱俩打不过她仨。”
“难怪只敢在背后说我。”杜春分接过水桶。
李慕珍：“我拎着吧。”
杜春分边走边放下衣袖。
走荒草边,杜春分不禁停下。
“咋了？”李慕珍问。
杜春分指着踩踏的荒草。
“这里啥时候多了一条路？”
杜春分：“走的人多了。”
李慕珍忍不住问：“你是说,除了陈月娥她们,还有别人？”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俩人河边，目之及处空一人。但河边有很多脚印。
杜春分：“嫂子,今儿星期几？”
“好像星期四。咋了？”
杜春分用脚比划些脚印，“这些应该是咱们家属区上班的些人的脚印。”
“她们星期天来过？”
杜春分：“我是猜的。不过不用管。她们的网跟我的一样。”
“你咋知道？”李慕珍问出口,自个知道了。就陈月娥个德行的，要知道别人用小网,刚刚压根不可能去。
杜春分挽起衣袖,李慕珍跟着她下水边。
水边的螺多的像她们没捡过一样。
李慕珍挑个大的,拿在手里跟小石头一样，“这里的螺可真大。”
“水质好,还没人吃。”杜春分说话间挑几个扔桶里,“嫂子，我们上次一直朝南，这次朝北去吧。”
李慕珍转过往北走五六米的样子,发现大螺一个挨一个,“要是搁我们老家……”
“你们老家的螺甭想长这么大。”
李慕珍点头：“是呀。鹌鹑蛋么大点的都快吃绝种了。还是这里好,要啥有啥。”
“要不人咋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杜春分又捡几个扔进去，水桶底盖满了,“照着咱们这个速度，半个小时就能去。”
半小时，杜春分捡了大半桶。
李慕珍不拎不知道，一拎她自个的桶吓一跳，“这么多咋吃？”
“去问问姜玲？”
李慕珍以前在老家得照顾孩子，还得干家务活和里的活儿，没空跟乡邻乡亲侃大山。养成习惯，来这里一时闲下来，不爱串门子。
人家都去师长家，政委家，她怕说巴结领导，怕自己啥不懂，说错话得罪领导夫人，陈月娥等人喊她出去，她就门口站一会儿。
整个家属区，跟她有来有往的除了杜春分，只剩姜玲。
见姜玲，李慕珍要分她一半。
姜玲想尝尝，可她肚子太大，没弯腰挑螺肉，“我怕吃这东西。”
李慕珍转向杜春分。
杜春分：“我们家再好的东西只能吃两顿，多了几个孩子就够了。”
李慕珍又转向坐在上玩儿的几个孩子。
杜春分喊：“甜儿，娘做的鱼好不好吃？”
“我不要吃鱼！”甜儿大说。
杜春分看向俩人，“听见了？”
李慕珍问：“这是吃够了？”
“是呀。剩的几条我腌了。糟鱼应该放酒，家里没酒，不知道能不能成。”杜春分没做过糟鱼。腌糟鱼的子还是听以前同事说的。得亏鱼不要钱，否则邵耀宗来又得念叨她。
李慕珍听人说过“糟鱼”，至今没见过，答，“我这螺就不给你们了？”
杜春分：“你明天下午做一顿，后天中午再做一顿就差不多了。”顿了顿，“家里没菜，我得去副食厂。你们去不去？”
李慕珍和姜玲不用伺候孩子，早上就把菜买好了。
杜春分领着四个小不点一进副食厂，甜儿和小美就把她往卖虾的摊位上拽。
螺肉收拾起来麻烦，明天中午肯定来不及。明天中午吃大虾，杜春分就买一条鲈鱼和一把小青菜。
甜儿气得撅着小嘴，哼哼哼哼闷头往外走。
小美二话不说跟上去。
平平和安安看了看甜儿和小美，又看看杜春分，一脸为难。
杜春分失笑：“去吧。我再买点葱和姜。”
俩孩子拔腿去追。
杜春分向来说一不二，甜儿虽小，但她很清楚这点。妹妹们抛弃娘，追上来“安慰”她，甜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娘一般见识。
姐妹四人手拉着手，蹦蹦跳跳晃晃悠悠往家走。
她们人小腿短，杜春分/高腿长，她们走着玩着，杜春分走的快，赶她们家门口，杜春分就追了胡同口。
出了胡同就是陈月娥家。
陈月娥打开门，一看杜春分，嘭一把门关上。
靠着自家大门等娘的几个孩子吓了一跳。
甜儿反应过来就朝东跑。
杜春分已廖家门口，拦住小孩，“干嘛去？”
“我看看。”甜儿勾头朝东边陈月娥家看去。
杜春分：“看她干啥？别污了你的眼。”
刷一下，大门又打开。
杜春分头看去。
陈月娥出来，瞪着眼睛看着杜春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杜春分收视线，小葱递给甜儿：“拿着。娘开门。”
有娘撑腰，甜儿才不怕她，一边跟杜春分朝家去，一边头瞪陈月娥。
陈月娥仗着杜春分背对着她，扬起巴掌吓唬她。
甜儿抓起土坷垃就砸。陈月娥吓得条件反『射』般躲一下，甜儿哈哈大笑，扔下手中压根没扔出去的土块。
陈月娥气得搜一下窜过来。
杜春分转过。
陈月娥猛停下脚步。
杜春分把鱼往院里一扔，对几个孩子道：“进去。”挽起衣袖，出来走两步，瞬间离陈月娥只剩一步之遥。
陈月娥比她矮太多，孔营长不在，廖政委家没人，打起来连个拉开杜春分，帮她的人都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陈月娥虚张势，“杜春分，这里是部队，不是你撒野的方！”
杜春分笑看着她：“还知道撒野？”敛起笑，神『色』严肃，冷道，“滚！”
陈月娥吓得打了个哆嗦，又不甘心，抬起胸膛。
杜春分握着拳头，活动手腕。
陈月娥的气焰顿消，结结巴巴道：“我——我懒得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我做饭去！”步做两步走，迅速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