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优一直都对杨广抱有恐惧，主要的原因就是怕杨广弄死他。现在杨广把一个能安稳活到大结局的直通票放在他面前，应该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的，可他现在却犹豫了。
直到菜上桌，李优都没有回答，但是这一次杨广并没有催促，而是给李优放了碗筷道：“先吃饭吧。现在还不用急着选择，没到最后呢。”
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倒是的确轻易地唤醒李优肚子里的饿虫。
“咕噜……”
杨广托腮，好整以暇地点了点筷子：“知道你饿了，喏。”
这饿狼扑食……不，饿狗扑食，没有这么乖这么怂的狼。
虽说没有什么答案，但杨广的话无疑移走了李优胸口的大石，胃口也就好了些。那一叠叠的盘子，就是证据。
杨广起先看着李优吃，渐渐地食欲也好了些，跟着也吃了不少，结束的时候都已经有了很久没有的腹胀感。
如果这么平安地过了倒是好，但天总有不测风云，就在下一秒。
李优招手道：“来一壶酒呗！”
刚从厨房出来的马大爷掀帘子的手一顿，看过来的眼神带着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小小年纪，别喝酒了。还有想吃的么？大爷给你做。”
“不……不要！”李优站起来，就往放酒的架子过去，边走边回头：“我已经不小了，再说，我哥哥都没拒……”
“不行。”
李优一个急刹车，一脸难以置信地看过来：“二哥？”
桌前的杨广微微抬头，眼底带着淡淡无奈，道：“酒量不好，就别喝了。”
这一次的关心，李优确定并不是伪装的。
嗯……那就给个面子？
“行吧，那就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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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府时已是深夜，门口值守的士兵也起了瞌睡，等看到远处走来的李优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两位殿下，太守见两位殿下一直没回，急得差点带人去搜城了。”
杨广摆摆手，士兵很有眼力劲地退开，打开府门让他们进去，瞬间睡意全无。
府内
在两个院子的分路口，李优叫住了杨广，看着他夜色中恍若幻影的面容，有了说出的勇气：“二哥，我的确喜欢江湖，但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
一阵风吹气，带着阵阵凉意。
李优知道他的要求太过分了些，这个“你们”杨广不会听不出来，他指的是哪些人。
历史上，杨广弑父杀兄，哪里还有的你们。
终是求生欲胜过勇气，李优又道：“我是说二哥还有太傅他们……”
“宸儿，你也觉得如果我成了太子，不会留着杨勇么？”
这句话轻飘飘，却已经不见之前的温和，修罗般冰冷的杀气，带着阵阵如同出自阎府的阴冷袭来。
他终究还是撞了杨广的不喜，哪怕杨广已经给了他一张直通卷。
这叫什么？忘恩负义？
李优嘴唇微微发抖，他不忍再对杨广撒谎，因为杨广已经被他母亲的欺骗伤了心。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关键时刻，没想到求生欲竟然被心中的不忍打败。
身前的灯光变得昏暗，李优可以感受到杨广的靠近。
下巴被抬起，李优闭着眼不敢睁开。
“闭着眼？就不怕睁不开？”
杨广哼笑道：“睁开。”
李优睁开双眼，却没看到本该是阴冷刺骨的眼神，而是看到了杨广平静如水，仿佛看透世间起伏的眼神。
“这就是你怕我的原因，也是你顺着我的原因。”
没有愤怒，没有嘲弄，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曾经……是。”李优找回自己的声音：“曾经是这样，可是后面不是了！我只是替二哥着想……”
“你没否认。”
杨广看着眼前人突然止住的话头，笑了笑，摸了摸李优的头：“你可以不用担心了，我对你说的是真的。”
借着语气重了些：“不要再试探我，这是最后一次。”
一切尘埃落定，李优走在回房的路上，神情恍惚，杨广竟然容忍了他的质疑，甚至没有收走之前的承诺。
或许只是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此刻李优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自己那要人命的“做作”会被杨广容忍。
李优进房直接躺在了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哥哥，我太难了。”
眼前的光被遮住，熟悉的气息从面上袭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罗成侧躺下来，让李优可以蹭进他的怀里，这才道：“晋王殿下就是明白了你的好意，这才放弃了对你的杀意。”
“可就是这样……让我更难受。”
这算什么？
原身的母亲欠着杨广，可杨广不让他还债，还纵容他。
罗成扯下李优的发带，顺了顺头发：“晋王承诺不动你了，最大的威胁也就……”
“不是不动了，最大的威胁还在宫里。”
李优捂脸：“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杨广给的肯定有前提条件，至少不能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那么李优就不能参与朝堂的事务，不能有实权。
杨坚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阿西吧，又特么是个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