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奴仆,监视了林昊一整夜,并没有发现异常。
只得回去向姜羽复命,才刚走到门口,就见姜羽急冲冲走出。
“少主,维克与李科好似没在剑河妖牢,他们仿佛消失了。”
“我知道了,跟我走。”
姜羽摆手打住,再次加快脚步向剑河门训练天台走去。
只见身为剑河门护法的白云,已经在场,四周还站着不少剑河门一阶弟子。
白玲也是面色冰冷,他们都看着天台中央,沉默不语。
走近后,姜羽才看到,那是一具面目全非的血尸。
尸体穿着剑河门高阶长袍,青色的长袍已经血红,在朝阳下更是恐怖。
“大师兄柳一寒?”姜羽倒吸一口凉气。
死者正是柳一寒,清晨一早就被发现。
他身中血咒,死前还喃喃自语。
“魔……魔宗……嗜血珠,东郊魔域。”
这话还没说完,只是不一会功夫,他浑身上下开始冒血,随即血肉模糊。
得知消息的白云也立马赶到,可是为时已晚。
“回剑阁议事。”
剑河门玄天殿,传来恢宏之音,正是白启一剑。
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关押林昊惹来的祸事,还是林昊没有被处死,剑河门遭遇的大劫。
剑阁修建在玄天殿下,能够容纳上千名弟子一同议事。
不过因为剑河门最近门徒凋零,此刻只有两百人不到,显得空旷了许多。
巨石雕刻的巨剑,也已经布满尘埃,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方还很是整洁。
白启一剑从玄天殿御剑而来,落在剑阁中央的青石宝塔上。
他双手背于身后,单脚踩在塔尖,宛若金鸡独立,目光严峻。
扫视众人一眼,他这才缓缓开口说明。
“今日是剑河门大劫,身为门主,我本并不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可是我心怀愧疚,这关乎你们的生死,下面你们认真听着。”
说着白启一剑单手一挥,在空中幻化一道玄光屏,那是一个战场的画面。
“这里就是东郊魔域,当年我一剑斩魔宗之主,重挫其锐气。”
“而今魔宗卷土重来,已经冲破魔域,屠戮众生,不久就会攻打剑河门复仇。”
“我不知这是劫难,还是命中注定,若是有想活命者,可以此刻下山。”
“剑河门不会追究,也不会为难,今日过后,剑河门将湮灭在这时代的洪流之中。”
话一说完,白启一剑,御剑而出,剑河门上空结界应声炸裂。
无数道流光剑影,好似冲破了什么牢笼,在这一个彻底施虐开来。
身在剑河妖牢山的林昊,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感觉石室中的幽冥圣潭在这一刻沸腾,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圣潭中冲出。
“吼!”一声长啸,无数怨灵直接炸开。
白珊珊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只见一只巨大的麒麟猛兽,冲天而起。
上古麒麟,神兽老迈,可是依旧不减半分威严。
这也是剑河门隐藏的底蕴,白启一剑很是欣慰。
向来瞧不起自己的护门神兽愿意相助,他自然是高兴不已。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姜羽和剑河门弟子,原本怯懦的人也鼓起了勇气。
“拼了,我们誓死守护剑河门!”
“我姜家也愿助一臂之力。”姜羽在这一刻站出来。
他振臂一呼,当即吩咐姜家奴仆,通知附近的姜家军团。
站在远处的白云,看到这一幕只是抿了抿嘴,他眉目深锁。
“师兄,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姜家若是参与,出动军团,其他家族势必不会坐以待毙。”
站在起了身上的白启一剑,嘴角露出邪魅一笑,手中的宝剑刹那间光芒四射。
妖牢山这边,无数怨灵之气向着天空汇集,刹那间剑河门的神圣之地竟然宛若炼狱般咆哮。
无数剑河门弟子,也开始变得焦躁疯狂,好似恶魔护体。
红色的光柱,从地下涌出,宛若一道道凶狠的戾气之剑,直插苍穹。
抬头看天的白玲有些恍惚,她好似不在认识这个自己的父亲。
“他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白启一剑了。”
剑河门弟子的剑,从洁白变成了鲜红,白衣也变成了血色。
这种杀戮,正和姜羽的胃口,他也御剑而起。
天际各处更是响起了轰隆隆之声,那是姜家舰队,从云从中而来。
深寒的银白色金属,碾压过附近的群山,推枯拉朽。
林昊更是在这震动中四处躲避,抬头看去,没有了天际,只有那冰冷的舰船地盘,冰冷的金属。
很显然,这样的动作并非是柳一寒遇害而能引起的。
那不过是一个理由罢了,白玲也猜到了这一点,她猛然想到了林昊。
魔宗少主林昊,于是立马赶往剑河妖牢山。
只见林昊正站在崩塌的山顶,看着一个怨灵道别。
那是白珊珊最后的意识,受到强大的吸力,正在溃散。
“为什么?你们神仙杀了人,就要报应在我们这些无辜人的身上?”
“你们放下的罪孽,为何需要我们来偿还。”
消失的最后一刻,白珊珊都不明白,她的死与命运到底做错了什么。
听着无数怨灵的哀嚎,林昊也是痴痴发愣。
此刻他才明白,当初樵夫头与景云所说的因果,这样算公平么?
“什么才是善恶有报?什么才是因果循环?”
原来这剑河门抓这么多怨灵,并非是为生灵除害,而是为了此刻的报复。
这是林昊第一次看到,如此恢宏的出征。
整个悬浮的仙山,都宛若战舰一般,宛若利剑一般,向着目标方向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废墟中的剑河门,只剩下林昊与白玲两人。
“他们这是要去哪?为何突然戾气众生。”
白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颜色,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去屠魔,东郊魔域,你的家乡似乎要卷土重来。”
“我……东郊魔域,我是魔么?”
林昊不由打量了下自己,一生正气,桀骜不屈,没有半点戾气。
相比之下,刚刚的剑河门,那才是真真的魔,抓来无数怨灵,在山中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