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源在对讲机的那一头喊道,声音十分亲切。
天越来越晚了,头顶上的月亮,已经挂在了正中央,不时有乌云飘过,月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我背着包打着手电朝着远处狂奔,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直到我累得筋疲力尽,在远处看到了一束白色的手电光。
“这应该就是何源了,错不了。”我站在远处大喊何源的名字,不远处果然传来了回应。
他把手电筒关了开,开了关,有节奏的亮了许多次。
这个我知道,是国际求救信号,手电筒的光亮三长三短。
等跑的近一些了,果然听到了何源在喊我的名字,还一边哀嚎着说疼。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脚下又加快了一些速度,终于赶到了何源跟前。
“刘年大哥,我好痛,我的脚崴着了。”他躺在地上腿都在不停地抖。
我放下包,放好手电筒,撸起他的裤腿看了看伤势:脚腕处肿了,还有点微微发红发紫,伤势不轻,有点严重。
“你怎么搞的?怎么摔着了?”我有些生气,在四周望了望,也都是些平地平路,更没有什么藤蔓,怎么就能崴着脚呢?我搞不明白。
“唉,我刚刚走的急,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个小树枝,一滑就崴着脚了。”何源心情低落,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他,简直就是累赘,废物,拖累。
“哎,真有你的。”我心里生气归生气,但还是要给他做一些简单的救治的。
还好我早就有先见之明,带了专治两片跌打扭伤的膏药,擦了擦给他贴上去。
“哎,谢谢刘年哥,这膏药还很不错,贴上去就感觉热热的。那个……那个,我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你再帮帮我?”
我心里火大了:“还有哪里?”
“这儿。”何源举起了两只胳膊,每一只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左边的要轻一些,只破了两处皮,右边的都流血了。
我瞪着眼睛翻开了背包,找出了碘伏和一小卷纱布,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手伸过来。”何源听话照做。
先清理了一下伤口的周围皮肤,再用碘伏擦拭伤口,裹上纱布用小绳子系好,才算处理结束。.七
正好因为狂奔了一个多小时,导致我也累得慌睡不着,索性就又歇了一会儿,坐着喝几口水。
“刘年大哥我们出发吧,不能再耽搁了。”何源还是很明事理的,按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我扶着他给他拉起来,看他站起来的样子还颇为痛苦,脚肯定不好受。
“啊,痛痛痛。”何源叫唤着,但还是站了起来。
“要不再歇一会吧,再歇半个小时。”我说道。
没想到直接被何源当机立断的否决了:“不行,不能耽误时间,我们应该早点回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说了,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刘悦在家变成了那个样子,经受的痛苦肯定要比我多得多。”
小小年纪的他就能如此思考,真了不得。
“何源,我们往哪走?”我想按照他原来的路线出发,毕竟我之前走了一个多小时,不也没找到出路吗?
“按照我刚刚走的路线吧,你在北偏西的位置有什么发现吗?有没有看到路?”何源问我。
“没有。”回答时我都感到羞愧。
“好,那就按照我刚刚的路线走。”何源说话间充满了一股果决的气质。
我点点头答应,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他,他用空出来的手拿手电,给我充当一个车灯来照路。
一路直行也不曾有拐弯,我心里闲得慌,还有些无聊,就主动问起来他的童年生涯。
没想到他竟然支支吾吾的不想说,那就我自己来说我的吧:“其实啊,我和刘悦的身世都不是很正常。我是师父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而刘悦呢,师父以前好像说过,说她的父母是一对偷吃禁果的高中生,怀了孕男方不想要孩子,女方生下小孩后也不想要,嫌丢脸。不知道谁给介绍了我师父,我师父心善就给领养回来了,那时候我才六岁。”
何源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这样子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兄妹俩还想要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有点。”
我叹了口气放慢脚步:“我一开始还有这样的想法,后来再长大一点就没了,我还问过刘悦,结果她也没有。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嘛。”
何源听着,没怎么问,我也就懒得接着说了,安心赶路。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大丛高高的灌木从,遮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从包里掏出匕首胡乱的砍着,一会儿就砍掉了一大堆树枝,露出了前面的空区域。
现在我刚要走时,身后的何源一把拉住了我。
“不对你看看下面是什么地方!”
他突然将我喊醒,我扶着他小心翼翼走了几米。
突然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竟然是一道笔直的深涧,跌下去必将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