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手术室前他的陪同，李微歌犹豫了片刻，终是同意了。
她让顾君煜打电话给江淑芳说清楚，随后就让他留下来了。
病房里只有几张椅子，想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也没有办法。
顾君煜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挨着李微歌坐下来。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给你靠。”
李微歌低声笑了出来，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倒在他的肩膀上：“那谢谢你了。”
除了要给李恒海盯着点滴后，也就没别的事了。
长夜漫漫，干坐着无聊，李微歌干脆找了个话题和顾君煜聊天：“我有件事想问你，但是你不可以发病，好不好？”
“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昨天在医院遇见张医生了，你还记得吗，就是给你治疗的那个心理医生。”李微歌说。
话音刚落，他的神色便浮现出几分抗拒，似乎不想回忆，然而强大的记忆力却让他清清楚楚地记得。
半晌，他才应了一声：“嗯。”
李微歌：“你讨厌他吗？”
顾君煜这下没有丝毫纠结，猛地点头，从头到脚都充斥着对他的讨厌。
“为什么？”
脑袋刺疼，他难受得皱起眉头，想起他保证过不会发病，咬着牙沉默不语。
“是因为他不让你见我吗？”李微歌想起张医生和她说的话。
“……嗯。”他闷声应道。
“张医生只是随口说说的，而且现在我们不是和好了吗，可以见面呀。”
顾君煜不悦地抿了抿唇。
随口说说他也讨厌张医生。
“我想让你继续去张医生那里接受治疗。”李微歌垂下脑袋，小手无聊地动了动，勾住他的手指。
他的手掌骨节分明，五指削瘦，可今天在手术室外，握起来却又觉得那么温暖安心。
顾君煜将她的手握住，面容不太开心：“为什么？”
“因为想把你的病治好呀，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头疼了。”
“可以不去吗？”
“可以，但是我想让你去，你会怎么选择？”
顾君煜轻咬薄唇，脑海里两个小人在天人交战，吵得脑袋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妥协：“去。”
微微想让他去，他就去。
但是……
“微微要在我身边。”永远。
他转过身，一把抱住李微歌。
他背对着自己，李微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轻声哄着：
“当然啦，就像以前一样，我也会陪你去找张医生。你在里面治疗，我就在外面等你。”
“嗯。”
约定好之后，李微歌像是完成了一个目标，心口也放下了一颗石头。
李恒海的点滴有很多瓶，一直到凌晨五六点才打完点滴。
李微歌紧绷的精神缓了下来，不一会儿就靠在顾君煜的肩膀上睡着了。
赵香梅来到病房后，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两个人的脑袋相依在一起，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双手也一直牵着。
昨天因为担心丈夫的手术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现在，看着两人此时的样子，赵香梅心里才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