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新年快乐。”
顾君煜想起他来的目的，在寂静的夜里，对她说了出来。
今天大家都在说新年快乐，他也想对微微说。
李微歌笑着回道：“新年快乐。”
“你等下还要坐车回柳市吗？”她刚刚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
这么晚再赶路回去，好像有点不太安全。
顾君煜点头。
“要不，你跟江阿姨说一声，今晚在这边找个酒店住，明天再回去？正好我们放假，明天可以带你在云市逛一逛。”
李微歌说完，又想到他情况的特殊性，夜不归宿好像又不太好，而且他好像不喜欢外人太多人的地方，马上推翻刚才的话。
“算了，你还是回家吧，江阿姨肯定很担心你。”
相处得太过自然，她一时竟忘了他的病，还想着约他出去玩。
顾君煜垂下眼眸，宛如一朵焉了的向日葵，语气带着一丝难过：“微微不想，和我玩吗……”
小时候，微微和小朋友玩耍，他一直都是在旁边看着。
那个时候不明白微微为什么不喜欢和他玩，现在长大了，有些事也懂了几分。
“是因为，我的病吗……”他淡淡道。
因为他生病了，所以微微不喜欢和他玩。
因为他总是发病，所以微微不喜欢他。
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微微才会离开他……
就像别人对他喊傻子，怪胎一样……
顾君煜脸上的血色渐渐抽离，太阳穴仿佛有千万根针在猛扎，疼得厉害。
开始，李微歌听到他的话时，愣了一瞬，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下秒，就看到他的神色异样。
心下一惊，马上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着急道：“不是的，不是因为你的……”
她想为自己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却顿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病，那她刚刚为什么会说他的情况和别人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是这个想法。
她心里顿生自责，不应该用这种目光看待他的。
“不是，对不对？”顾君煜脸色煞白，依旧艰难地维持着神智，看向她的眸中含着一丝希冀。
“对不起，对不起……”李微歌的眼眶泛红，忍不住向他道歉。
泪水从眼眶溢出，滴落到地面。
“微微不哭，不哭……”顾君煜快要消失的神智霎时被她的泪水拉回，双手慌乱地抹着她脸颊上的泪水。
都是他的错，他把微微惹哭了。
“微微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边哭边说着道歉的话语，男人则边替她拭着泪水边道歉。
相互道歉的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不知过了多久，李微歌终于止住了泪水，抽噎地对他说道：“那我们明天一起出去玩好不好，你别回家了。”
“好。”只要微微不哭，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打电话跟江阿姨说。”
“好。”
“现在就打。”
收到催促，顾君煜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简短地说明了情况：“今晚，不回家，和微微玩。”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就完了？所以江阿姨怎么回答你的？”李微歌问。
“回答？”
“你说了之后，还要问一下江阿姨同不同意，她同意，你才可以留下来，”
顾君煜懂了，又打了个电话回去，直截了当：“同意吗？”
江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