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学校门口，人来人往。
苏灿灿整个人倏地一僵，随后反应过来就要挣脱那只手，却被少年紧紧握住，牵着她不发一言的就往外走。
苏灿灿急的手心里冒了汗，忙低声说道：“珩……裴旸，这是在学校，你快松开我！会被老师看到的！”
裴旸还是没说话，沉默着牵着她，直到进了学校门口的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在校门口所有餐厅里算是比较高档的了，餐厅里的菜色清淡养生为主，很适合高考前的学生吃。
裴旸直接拉着苏灿灿去了一个角落的卡座，两人坐下后，他依旧没说话，招来服务员点菜。
菜单直接放到对面，少年终于开口，仅两个字，“你点。”
苏灿灿拿着菜单没说话，抿唇看着对面的少年。
裴旸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很温和，但一旦不开口时，也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是天生的上位者气势，别人学不来。
苏灿灿垂了垂眸子，在少年的注视下，随便点了几个菜，都是两人爱吃的。
点好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后，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苏灿灿莫名紧张，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
她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至于气什么，大概气她刚才在学校门口想要逃避离开。
他们两人之间，少年完全占据主导。
苏灿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服务员把菜都送上来了，再次离开，两人又无言了几十秒。
裴旸觉得他如果不开口，对面的女孩可能吃完饭都不会主动说一个字。
少年无声叹了口气，用茶水烫了两份餐具，递到对面一副，“吃吧。”
苏灿灿看着面前烫过的餐具，小声“哦”了一声，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点菜，送到嘴边，闷不吭声的吃起来。
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裴旸觉得他现在把她卖了都行。
裴旸夹了块鱼肉放到女孩碗里，看着她低头默默吃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苏灿灿拿筷子的手一顿，眨了眨眼，有点胆小的低声说道：“刚才那样，如果被老师看到了怎么办？”
在学校门口牵手离开，人来人往，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看到女孩那副软软的样子，裴旸眼底笑意更浓了一些，嗓音里含了抹揶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被看到了也没事。”
苏灿灿撇了下嘴，小声反驳：“成年了也是高中生，还没高考呢！”
裴旸往后靠了靠，目光一刻未离女孩的脸，“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你别乱想。”
苏灿灿声音又低了点：“我才没有乱想。”
裴旸一针见血道：“没有乱想昨晚一直到现在为什么不开心。”
苏灿灿心虚了一阵，口是心非的否认道：“我没有。”
裴旸笃定：“你有。”
苏灿灿：“……”
好吧，她的确有点不开心，不过不是因为裴旸，而是因为她自己。
裴旸直视着她，沉声道：“明明不开心了，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不问问我要不要出国？”7K妏敩
“不问问我怎么想的？”
“不想知道我们的以后吗？”
“苏灿灿，我给了你权利，你可以问我，什么都可以问。中考前那个下午，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你会自觉的把我纳入你的所有权里，但是你怎么这么笨，不会使用自己的权利。”
“还是……你的答案变了。”
那天他问她好不好，她答的好。
苏灿灿终于抬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眶微微有点红，“我没有，没有变。”
裴旸看着女孩泛红的眼眶，喉咙动了动，声音低柔了几分：“没有变就要学会使用你准女朋友的权利。”
尽管两人之间的那些话已经挑明了很多，但女朋友三个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
算是彻底挑明。
离三年之约，提前了几天。
苏灿灿低了低眸子，心情一时间有点波动，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了句：“那你出国吗？”
见女孩终于问出口，裴旸颇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他手指在桌面轻点了两下，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没想过。”
苏灿灿其实已经预料到这个答案了，但是听到了心脏还是忍不住一紧，呼吸也滞了滞，她又问：“是因为我吗？”
裴旸把问题抛回去：“我如果说不是，你会信吗？”
苏灿灿一怔，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裴旸无声叹了口气，夹了一点才送过去，低声说：“傻子，你心里的答案已经先入为主，我说的再多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苏灿灿抿了抿唇，低头看碗里的菜，声音很小，“可是我想你未来有更好的发展，更多的机会。”
裴旸：“在国内也一样有发展的机会。”
“还是不一样的。”苏灿灿摇了摇头，“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如果是因为我，我并不想你这样。未来很长，如果我们真的……有以后，其实我也不在乎这几年的。”
“灿灿，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在乎。大概是我年龄比你小，更黏人一些。”裴旸幽幽的看着对面的女孩，眼底的笑意透了点打趣。
苏灿灿知道少年是在逗她，脸上顿时一热：“我跟你说正经的。”
裴旸双手一摊，“我很正经，你看不出来吗？姐姐~”
苏灿灿无语：“……”
完全不正经。
裴旸见女孩脸上情绪明显松快了许多，心下稍稍放了点心，轻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好好考试，考的好了，我们就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苏灿灿眨了眨眼，沉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那吃饭吧。”裴旸又夹了点菜过去，目光落在女孩白皙漂亮的脸上，又不紧不慢提醒了句，“准女朋友要记得行使你的权利。姐姐~我很听话的。”
苏灿灿脸是又是一热，羞赧的红了脸，没好气的嗔了少年一眼。
吃完饭，两人一起回了学校。
离晚自习只剩下十来分钟，天色渐黑，操场上没了人影。
两人在教学楼前分道扬镳。
晚自习到晚上十点半，苏灿灿如常和同学一起回了宿舍。
离高考近了，洗漱完躺下后，几个人都没有睡意。
黑暗里忽然有人开口：“我爸妈希望我出国，学校都给我安排好了。”
“出国也可以啊，多一点选择多一点人生阅历也挺好的。”
“我也想出去看看，不过我有点舍不得家里。一个人出去也有点害怕，要是有人陪我就好了。”
几个人一直小声聊着，听到这里苏灿灿在黑暗中忽然一怔。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在被窝里发了条信息出去。
男生宿舍里，裴旸也没有睡着，枕头底下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他摸出来打开。
灿宝：【如果我也想出国，你会不会去？我的英语成绩一直不错，考雅思应该没有问题。刚刚宿舍里聊到出国的事情，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也可以出去看看，我们一起去，应该会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