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孩子的手，大多都是白皙细嫩的，光滑一片。
可是乔蒽的掌心已经略有薄茧。
刮着脚，其实有些痒，见乔蒽态度坚决，乔桥也没有再拒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乔蒽的头发。
“奶奶有药要吃吗？”
“有。”
“以前我买回来之后，都会分成一顿的量包在一起，这样她方便每一顿拿一包吃，告诉她一瓶吃几个，她记不住。”
“眼睛也看不见我写的字。”
“等下告诉我就行了。”
乔蒽点头。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乔蒽摇摇头。
“妈……你不要太累了，干不完的活可以等我周末回来，一起做。”
“好。”
乔蒽给乔桥擦干净脚，乔桥就穿上鞋，继续扫地。
乔蒽拿起铁锹帮忙铲地上的一些扫不掉的泥巴，找来一个大袋子，把垃圾收拾到里面。
老太太没一会从房间里出来，出门去了。
乔桥和乔蒽都没吭声，一会又回来，手里提了一点肉，进了厨房，厨房很快响起了滋啦滋啦，香味开始往外飘。
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月华升起，这平房是乔蒽爸爸活着的时候盖的，东西也全乎，收拾干净其实还是很有个家的样子的。
乔桥和乔蒽一直扫，擦洗，扫地下，扫房顶，擦柜子，桌子，又把床扫干净，铺上干净的被褥。
累的直不起腰。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吃饭了。”
“来了，奶奶。”
乔蒽洗了手去帮忙端饭，奶奶炒了好几个菜，有猪肉，河虾也裹着面，炸的焦酥金黄，一个大螃蟹是蒸的，变成了通红色，翻着肚皮。
不由得让人食指大动。
“奶，你怎么只盛了两碗饭？”
“我在灶房吃，有火，暖和。”
乔蒽端菜的手一顿，好似是明白了。
奶奶是不是怕妈妈嫌弃？
乔桥出现在门口，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啥天啊，就开始冷了。”
“一个人坐灶房弄啥呢，蒽蒽扶奶奶过去。”
乔蒽应了一声，赶紧扶起老人：“走吧奶，吃饭呢。”
这下她没有再拒绝了，柱起拐杖慢慢的走着：“我自己过去，你跟你妈端饭吧。”
乔桥又利索的盛了一碗饭，跟乔蒽一起将饭端到堂屋去吃。
吃过饭是乔蒽洗的碗。
睡觉的时候，乔蒽是跟老太太睡的，乔桥自己睡。
一晚上老太太都没怎么说话。
只有乔桥问乔蒽在学校的一些情况，缺不缺什么东西之类的。
晚上都熄灯了，半睡半醒之间，乔蒽才听到奶奶说话。
“蒽蒽呐。”
“哎，奶？”
“好好听你妈的话。”
乔蒽在黑暗中点头：“奶，你放心，我会的。”
黑暗中又沉默了好大一会，乔蒽都快要再次睡着了，又听到奶奶说：“当年你妈跟你爸离婚，不怪你妈。”
“怪奶奶。”
“你千万不要心里对妈妈有成见。”
“你妈能回来照顾你，就说明你妈心里记挂着你。”
乔蒽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时候是奶不好，奶对你妈不好。”
乔蒽没吭声了。
然后才听到奶奶最后说：“好好上学啊，好好读书，知道吗？”
乔蒽再次应：“我知道的奶。”
“我一定好好读书。”
“将来挣很多钱，让你和我妈都过上好日子。”
奶奶笑起来：“好，奶等着蒽蒽让奶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