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就这么站在走廊外，透过玻璃，对上了小乔蒽有些担心的眸子，乔桥对着她笑一下，指了指本子。
让她继续学习。
小乔蒽被乔桥的笑容安抚，最后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乔桥就站在外边等着，等下课铃响的功夫，乔蒽的魂体站在了乔桥的身侧。
“有一次，课间操，我就这么坐在这栏杆这里，想家，那是我来的第一周。”
“最想家的时候。”
“就是这个王老师，走到我身边，蹲下来，他看着我说。”
“怎么不去跟同学们玩？”
“我没吭声。”
“他把手里的一包辣条递给我了。”
“他说，想家可以找我给你家里打电话。”
“其实那天，我对这个老师很喜欢的。”
因为这个老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自己难捱的日子里，给自己送过温暖的人。
“后来发生今晚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很讨厌这个老师。”
那天没有乔桥出现，乔蒽又受了很多委屈。
“晚上的时候，我在本子上写了一首，我自创的诗，就是写这个王老师的。”
乔蒽的手指甲无意识的隔空摩挲着栏杆，然后她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写的。”
“恶心不要脸王XX，你妈的她妈的你特码的，日你大爷……”
乔桥猛然握住了乔蒽的手。
“别说了。”
乔蒽的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她当年写的时候，完全脑子一懵。
她声音有些哑，她说：“那天晚上写完，就觉得自己不对了，想扔掉的，记忆也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扔掉。”
“结果不知道被哪个同学拿去给王老师看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看到王老师的眼睛特别的红。”
“他整个人都感觉老了好几岁，好像哭过，又好像一夜都没睡。”
“他在讲台上说，骂他的话，他看到了。”
“他第一次没骂人，那天他嘴唇颤抖着好久，才说，希望写这首诗的同学能明白，我是你老师。”
“传授你知识的恩师，我不让你站起来了，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以为我会站起来挨骂，挨打，但是连班主任都不知道是谁写的。”
“他谁也没告诉。”
“只是后来，他说话，再也没有带过你妈的，他妈的，等这种话。”
“他当时说话的时候，其实也看我了。”
“那种眼神，我也记了一辈子。”
“我做错了。”
但是王老师还在袒护我，怕我站起来后，遭到同学排斥。
也许他也是有很多不对。
但是自己也并不是全然无错。
那个眼神带给乔蒽的是做错事的愧疚。
她成年以后，总记得老师那一瞬间的苍老，总觉得欠老师一个道歉。
老师也欠她一个。
可是今天，老师的道歉给她了。
而她刚才那句对不起都没说出口。
乔桥没吭声，风将乔蒽的话送到耳边，乔桥听的真切，但是却没回应。
乔蒽的目的也不是需要她回应。
后来下课铃响了，乔桥带着小乔蒽出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