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尘和九劫剑圣论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万剑城。
一时间，无数势力震动。
上至掌教长老，下至弟子杂役。
一个个用最快速度奔往剑台。
没过一会。
空地上，阁楼内，天空中。
但凡视野所及之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圣人出手，本就难得一见。
更何况，这次出手的还是九劫剑圣。
而跟他论剑的，既不是老牌圣人，也不是势力掌教，是当世东荒最炙手可热的超新星唐尘。
这一战当然备受瞩目。
“落雁准圣也来了！”
叶轻柔看到了落雁准圣的绝美身影。
易自在立刻凝目望去。
两人的眼神刚接触，易自在却又移开了，呼吸不自主的急促了几分。
落雁准圣脸上浮起一丝失望，随后也将视线移开。
剑台上。
唐尘和九劫剑圣对立而坐。
“前辈请出手！”
唐尘的话音毫无波澜。
头顶处，一柄虚浮剑影浮现。
剑吟充斥天地虚空。
九劫剑圣点点头，周身威势绽放。
轰隆隆！
唐尘感觉一股澎湃狂暴的道韵迎面扑来，就要将他一口吞没。
这就是圣人之威？
唐尘心中没有半点恐惧。
相比垂暮将死的云冲圣人，九劫剑圣的气势霸道威猛，让他莫名生出一种兴奋之感。
“以宗师境抵挡住圣人之威，你还是第一个。”
见唐尘不为所动，九劫剑圣毫不吝啬的给予了称赞。
闻言，人群暗自咋舌。
难怪唐尘胆敢接战，原来是有恃无恐。
唐尘的境界，再一次刷新了人们的认知。
叶寻风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一股无比强烈的挫败感。
他以为自己和唐尘的差距不大。
然而事实却是，两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一定是唐尘身怀仙器的缘故，所以才能抵挡圣人之威，一旦论剑，他必输无疑！”
叶寻风自己安慰着自己。
“斩！”
忽地，唐尘出手了。
虚浮剑影一颤，一抹剑光绽放而出。
剑光蕴含极致杀伐之气，哪怕是九劫剑圣，此刻也不敢大意。
“雷来！”
九劫剑圣心念微动，在他的头顶浮现出一片乌云，里面有雷光闪烁。
轰一声！
一道落雷砸下。
雷光化为一抹剑芒，直接迎上了唐尘的剑光。
轰轰轰轰轰……
雷光和剑光不断碰撞，让在场人群看得呆滞。
战况好激烈。
他们本以为唐尘会直接落败。
岂不料，两人反倒碰撞起来，谁都不落后于谁。
“劫来！”
九劫剑圣再度轻喝。
滚滚乌云内，一抹血色雷光绽放。
一股澎湃浩瀚的剑威降临，哪怕是唐尘，都感觉自己要被硬生生撕碎掉。
唐尘当即收敛了心神。
头顶处，虚浮剑影突兀消失。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尊绝世白衣。
左手负背，右手持剑，三千发丝随风而动。
只给世人留下一道飘渺背影。
“剑心！”
人群目光惊愕。
寻常剑修的剑心，大多为一柄剑。
唐尘的剑心，竟是一道身影。
以手持剑，以剑指天。
这是要与天一战？
九劫剑圣也是微微讶异。
待他回过神来，那道白衣身影锵然出剑。
咻！
一抹极细极细的剑芒斩出。
纯粹到极致的杀伐气息，一下子就压制住滚滚劫云，让在场所有剑修的剑器瑟瑟发抖，似要膜拜万剑之主。
九劫剑圣急忙出剑。
一指轻点，雷光凝聚成血色之剑。
紧接着。
剑与剑碰撞，一股混乱道韵横扫出去，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几步。
过了片刻，道韵缓缓消散。
剑台上。
唐尘和九劫剑圣依旧相对而坐。
他们都收敛了气息。
双眸对视，尽皆无言。
“谁赢了？”
无数人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却无一人胆敢出言。
只能屏住呼吸，止住心跳，目不转睛的盯着剑台上的两人。
“前辈剑术高绝，晚辈……”
终于，唐尘开口了。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果然！
还是九劫剑圣胜了！
尽管唐尘败了，但他刚才那一剑，绝对称得上惊世骇俗。
就算是败，也败得不多。
“还好九劫剑圣赢了！”
人群中的叶寻风放下了一颗心中大石。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唐尘赢了，他要如何跟自己沟通，又如何面对他和唐尘的差距。
“虽败犹荣！”
大长老淡淡吐出四字。
与圣人论剑，败了不算耻辱。
一旁，叶轻柔连连点头。
唐尘修剑一年有余，九劫剑圣则有千余年。
更何况，九劫剑圣早已踏入了圣境，已经能触摸天地大道。
他战胜唐尘并不稀奇。
易自在沉默，嘴角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靥。
“行了行了！”
唐尘的话突然被打断。
在众人诧异注视下，九劫剑圣站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我不像那群小辈好面子，你就不用给我台阶下了，刚才那一战，我输了便是输了！”
语落。
除了易自在之外，所有人瞳孔骤缩。
也就在这时，人群方才发现，九劫剑圣的眉心处，出现了一道细小血印。
上面，一缕殷红流淌。
九劫剑圣受伤了？
他们呆呆望向唐尘，似乎想要求证。
却见唐尘没有反驳九劫剑圣的话，对着九劫剑圣拱了拱手。
顿时，人群更是呆立。
胜者不是九劫剑圣！
而是唐尘！
“谁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群相互对视，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同为剑修，本应该最懂剑。
可刚才的碰撞，他们居然完全看不懂。
甚至不知道九劫剑圣是怎么输的。
这并不是说他们太弱。
在场之人，不乏宗师和真人，还有大长老这一尊圣人强者。
但他们都看不明白。
满脸堆满了苦笑，表情尴尬不已。
“唐尘赢了……”
“不……这怎么……”
人群最后方。
叶寻风凝视着剑台的双眸，在这一刻变得空洞。
倘若有人细细听闻过去，这时候能听到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那是道心的碎裂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