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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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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白了洛逸一眼,不想跟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拉起洛雪就往那门口走。

    “走吧,方才师兄还说找我们商量一下成亲的事情。”

    洛雪被云溪拽着走,回头看了看洛逸和青青,叮嘱道,“你们等会儿记得去大厅里吃饭。等到晚上,再给你们把药换上一次,记得别碰水,小心伤口感染了。”

    洛逸和青青好笑地看着洛雪,一路被云溪拉着跑,身影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青青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呢喃着:“这,这云溪中的是什么毒怎么感觉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洛逸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学着云溪的模样,也悠哉悠哉地喝起茶,嘴角兴奋勾起,“他这般模样,大概也不是因为中了毒吧有些东西,往常在他看来是负担,所以总不能放开来接受我姐。现在他终于能下定决心,放弃过往的一切,和姐姐重新开始。整个人看着自然也开朗些。”

    他放下茶杯,看着青青,“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越往南走风景越是秀丽,不见北边的秋风萧瑟。

    草地上开着蓝色的花朵,花瓣很小,整个身子也不过指甲盖13大小。蓝色的花瓣中间透着微微的白,还有些花粉。三朵一小簇,点缀在翠色的叶子中间,更显得独树一帜。风吹过来,一小撮一小撮的花,颤抖着。好像在摇头晃脑地窃窃私语,又好像是身姿轻盈的女子在欢呼跳舞。

    此时,在这一片蓝青相间间的花田中间一直躺着两具高大的身躯。一青一白。青色身影放荡不羁。白色身影安然宁静。两个人就这样躺着,映衬着旁边的风景,好似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就连天上飞着的鸟儿都不忍心靠近,打破这幅优美的画。

    清风忽然叹了一口气,再次问道:“你就这么打算放手再不过问世事了。”

    云溪微不可见的点头,瞳孔缩了一缩,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师兄,这件事情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想也没有重复的必要。”

    清风仍不住转头看他,样子虽然变了,可这一身气势,还有瞳孔里冷冽的光芒,明显都是上位者的气息,若他就这样放弃多年筹划,同洛雪归隐山林,做一个普通的乡村野夫。他打从心底里接受不了。

    “可是你这样做,我是真心想不通。”他眨着眼睛,仔细盯着云溪的每一个神情,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破绽。

    可惜看了半晌,什么也没发现。正好今天只好接着说,“当初在南越,你不也是放弃了洛雪,想着要等拿到江山之后再将她放在身边。虽说最后你终究没忍住,但到底,两相权衡之下,明显还是放不了江山权利的。怎么中了毒,跳了一回悬崖,就变得这般通透。”

    云溪唇角微微勾起,瞳孔发亮。

    “确实是通透。师兄,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轻松快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每天不会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不会有面对不完的敌人。脑子里也不用整天想着阴谋算计。我现在面对雪儿,只用单纯地哄着她,疼着她。看见她开心我便开心。”

    说着就见旁边那人一皱眉头,好似心疼得紧。

    清风捂住胸口,嘴唇颤抖,“你打住吧怎么说的好好的现在话题又跑到那丫头身上去了。怎么还嫌平日里刺激我刺激的不够孤家寡人是我的错吗你心目还拎得清不”

    那张陌生的脸看起来愈发讨厌。

    “多刺激一些,师兄才能想着赶紧给自己,找个红颜知己呀”

    清风气得吐血,“我倒是想找,这么些年还不都是你给耽误的。整日里被你拉着当牛做马地东奔西跑,哪里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去找红颜知己”

    他长叹一声,只恨老天不公。

    “说来也真是气人,就你那冷冰冰的闷骚性子,洛雪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居然还真蛮死心塌地的。我怎么看自己也比你强上许多倍。现在居然还是孤身一人,真是个奇迹。”

    清风性子本就洒脱,和洛雪待了这么些时日,也学了些现代式的话。说起话来,越发放荡不羁,云溪也已经习以为常。

    想到这些年来,清风为自己做的一切,他也心下感动不已。

    “如今不正是有了好机会,但我同雪儿成亲之后,你大可游遍这大江南北,再也不用东奔西走,劳心劳力了。”

    清风这才想到自己同他来到这处的本来目的。所以赶紧拉回话题接着问,“我想连衣也应该同你说了,如今,南越步步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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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离开后,那老妇人带着小皇帝一路南逃。朝中一片混乱,只剩下几个老骨头,还坚贞不移的守着。慕白也是个军事奇才,谋划已久,一路打向南越都城,现在恐怕,已经截着出逃的李太后同小皇帝。用不了几日,南岳就是北蔡的囊中之物。”

    他认真的看着云溪,语气里不无惋惜。“说实话,你为了报仇,苦心筹谋这么多年,甚至能容忍自己在萧寒脚下忍辱吞声。现在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不遗憾吗”

    见清风还坚持这个话题,云溪无奈至极,只好细心解释道,“师兄,你知道我这些年苦心筹谋,可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坚持走到权力巅峰,拿下这万里江山吗”

    清风点头,目光沉痛起来,“你有你母亲的恨,还有,我爹的仇。你身体里流着北蔡皇室的血。肩膀上背负着对南越皇室的仇。这些都是你需要问鼎江山的理由。”

    云溪抬头看着蓝天,山村的天空相当美丽。朵朵白云点缀着,颇为云淡风轻。

    云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派平静,嘴上淡淡地说:“是啊,我从小便过得坎坷,自己没有娘亲,自觉比不上别人家的小孩儿。在别家小孩都还捏着糖人冲着爹娘撒娇的时候,我就已经背负着母亲的仇恨,同南越皇室作斗争。所以你头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如同竖满刺的刺猬一般,谁靠近就扎谁。”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当初和清风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年少肆意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也轻快了些,不再是那没有情绪的样子。

    “本以为有了师傅和师兄,我便能很快为母亲报仇,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我的存在却给师傅带来了灾难。那时候,我将剑插进师父的胸口,看着血晕染成一朵花的样子,我就在想,若是这一剑,刺到我身上多好,若是这血是从我身上流出来的,该有多好,至少那样我就不用愧疚,痛不欲生。那样,我也不用面对师兄。”

    清风听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疼痛,当初,那血腥的一幕,仿佛历历在目。雪花落在皮肤上的冰冷,此时,也好像没有退却一般。

    “云溪,这并不怪你。早先在凉城城的时候,我原本同你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云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出来,伸手指着天空飞过去那一排大雁,目送他们渐渐在又高又宽广的天空中变成了一排排细小的黑点儿,最后消失不见。

    “你瞧。你看看这鸟儿他们多欢快。很久以前,雪儿便同我说过,她向往的就是这般遨游天空自由自在的生活,小小的皇宫是关不住她的。其实从那时候我便知道,若是我要这江山,就注定留不住她。”

    清风冷哼一声,“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若她真的爱你,便会为你多着想一下。你想要的东西,她也该替你争取,而不是这般,只一味为自己着想。”

    云溪摇摇头,唇角动了动,这才说,“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反而是我自己,从前一直不知道我背负着我娘亲的怨,背负着师傅的恨。还有,包括师兄你在内的所有人的期待。我脚下踩着刀尖,一步步往前走,阴谋算计,分毫不差。稍有不慎,脚下等着我的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所以我回不了头,只能一路往前走。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能。”

    他似乎是想到当初,那般痛苦纠结的日子,脸色深沉。

    “我手上沾着别人的鲜血,别人也想要我的命,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连晚上睡觉,我都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还要时时刻刻保持保持清醒。那样的日子,现在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清风抿唇,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这是你要走的路,你一直走的很好不是吗”

    云溪厕侧过头看他,知道他的心结,呼吸又浅淡几分,“师兄,其实你心中都明白,你只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吧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从我跳下悬崖的那一刻,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我竟然觉得,除了同雪儿之间的感情,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

    他说,“所谓的江山,仇恨,都没有办法带给我快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填补上一辈的恩怨。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云溪伸手摘掉一株蓝色的小花,没有香味,但是看着非常美丽别致。它在萧瑟的秋天兀自绽放。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看到雪儿在我怀里,惊喜的得不敢相信的样子。我就知道,重新再活一次,我要做的,就是护她一生安稳。”

    清风抖了抖身子,这人总是这样肉麻,他倒是怀念之前那闷骚冷漠的云溪了。

    “特别是当我见到铜镜中完全陌生的这张脸以后,愈发觉得,或许上天给我重生一次的机会,就是要让我忘却前尘,和雪儿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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