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和潘璋两人骑马进入司农寺的时候,东方默一帮大理寺的捕快正在门口等着。
见到东方默,潘璋有些奇怪,问道:“老默,你怎么也在?”
东方默嘿嘿笑道:“大人让我来的,我就来了。”
潘璋马上明白了,又要抓了。
进了司农寺,右少卿卢文正在整理东西,看起来工作很卖力。
见到刘景进来,慌忙上前迎接,拜道:“拜见代司农。”
今天的称呼变了,学乖了。
卢文这厮听说郑球被连夜抓了,左少卿吴勤又在大理寺招供,现在变得十分乖巧,不过太晚了。
刘景微微一笑,说道:“卢文,吴勤做的那些事情,你也没少,郑家贪墨义仓的粮食,你也在其列。”
“老默,拿下!”
东方默上前一把扭了卢文,捕快又上来把人绑了。
卢文哭诉哀求道:“大人,我也不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郑司农他说的话,我不能不做啊。”
这话没错,郑寿这厮是司农寺的一霸手,说什么就是什么,卢文确实是听命行事。
“所以本官只是将你革职查办,没有重判。”
刘景呵呵笑道。
“我刘某人不是不讲理的,知道你的难处。”
刘景安慰了卢文几句。
卢文听得莫名其妙,问道:“我不是刚被抓吗?怎么就判了革职查办?还没有审讯呢?”
按照流程,卢文是高官,应该三司推事会审之后定罪,刘景怎么一句话就定了,这不合规矩啊。
刘景眉头一皱,问道:“卢大人的意思,要我公事公办?”
卢文看到刘景的表情,吓得全身都软了,赶忙说道:“不不不,刘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服我服。”
他做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刘景借题发挥,卢文死定了。
抓了卢文,又把司农寺的人清理一遍,全部换上自己的人。
坐在正堂,程处亮和程处默站在堂下,潘璋坐在侧面。
“今日廷议,皇上下旨,让本官全权负责司农寺事务。”
“左右少卿吴勤和卢文贪赃枉法,已经被本官拿了。”
“户部侍郎郑球贪墨巨量粮食,也被拿了,等下东方默带人去郑球家给抄了,这厮贪墨巨额粮食,我估摸着是还不上了,抄家再说!”
东方默马上上前领命。
底下的人听得瑟瑟发抖。
一个户部侍郎,官职比刘景还大,居然说抄家就抄家,阎王就是阎王啊。
“好了,我已经禀明皇上,程处亮代领司农寺左少卿之职,程处默代领司农寺右少卿之职,潘璋大人管理太仓,负责官员退赃的钱粮。”
“自今日起,在长安城和关中各处设置赈灾粥棚。”
“另外,找些人随本官往工部去,开始准备兴修水利。”
刘景一一发落,堂下鸦雀无声,没有个人敢还嘴。
布置完毕,所有人按照职责开始。
潘璋去了太仓,李孝恭和长孙无忌已经往太仓送粮食了,皇亲国戚带头,不想死的都退赃。
赈灾的粥棚开始支起来,关中各处的饥民有了粮食,保证不饿死。
泾阳县的郑家粮仓也被接管了,大理寺的人亲自镇守,全部用于赈灾。
一时间,关中的饥民问题全部解决,还有多余的粮食运往洛阳赈灾。
折腾了几个月,让李世民和户部头疼的灾民问题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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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坊,郑府。
族老郑寿坐在书房里,脸上的脸皮突然松弛了很多,整个人显得苍老。
自从和刘景对上,郑家处处被动,郑直被斩,郑球被关押,其他族人也逼着退赃,整个郑氏家族鸡飞狗跳。
族里的人开始还在叫嚣一起联合起来不退赃,想跟刘景干到底。
刘景却以铁血手段抄了两家,其他人就乖巧了。
堂堂荥阳郑氏,全部低眉顺眼,不敢仰视。
如今长安城中流行一句话:莫道五姓门第高,少卿面前尽低头;低头犹可活,不低土一抔。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官员坐在房间里,此人是郑侯,岐州别驾,正五品下的级别。
郑侯拿起茶盏,微微喝了一口,外面已经有了蝉鸣之声,叫得他心情烦躁。
“族老,我家中揭不开锅了,如何退赃?大理寺咄咄逼人,我实在没办法了。”
按照郑球的供述,郑侯也拿了,而且不少。
这些日子,郑侯想方设法还钱粮,还是差一点。
郑寿黑着个脸,无奈地说道:“不还又如何?难道等着抄家?”
郑侯愕然无语,没想到郑寿会如此说。
“那我们就...”
郑侯无奈了。
郑寿说道:“罢了,我去宫里求求皇上,让刘景高抬贵手,放过一马吧。”
“我们郑家的家底快掏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造反了。”
郑家贪墨的粮食都在泾阳县的秘密仓库里,郑寿死不认账,说不是他的。
但根据郑球的供述,郑家又贪污了那么多,这些粮食都要还上。
为了堵住窟窿,郑家就差砸锅卖铁了。
“皇上...会答应吗?”
郑侯有些拿不准。
郑寿叹息一声:“不答应又如何?难道让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去乞讨?”
郑侯有些高兴,说道:“族老去,皇上一定会给些面子的。”
郑寿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
...
御书房。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折,旁边仍旧是三人组:房玄龄、杜如晦和孙堂。
他们三个对于政务有独到的见解,特别是孙堂,他看政务的观点非常新颖,能说出李世民从未听过的观点来。
最神奇的是,有时候李世民感觉孙堂能预言未来。
只有孙堂自己清楚,这些都是刘景教的,至于能预言未来,那是因为他在刘景房间里看过一套书《旧唐书》。
里面就是关于大唐历史的记载。
孙堂当时看到这部书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塌了,自己生活在贞观年间,书中却记载了整个大唐的历史。
当然,他没看完,只是看了一些。
他问过刘景,刘景只是淡淡一笑,说书中的事情不可全信,很多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