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铁……浮……屠……”
袁谭声音颤抖着，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了这几个字。
一旁的沮授、岑璧、彭安，也一副白日遇鬼的神情！
虽说从未与曹茂正面交手过，但对于他麾下的军队，袁谭等人却是最了解不过。
曹茂手下的各营人马，皆是虎贲之士！
陷阵营、霸字营之威猛，冠绝于世！
虎豹骑来去如风，堪称当世最强骑兵。
而铁浮屠无疑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河内郡一战，以三千铁浮屠大破数万匈奴、并州联军的骑兵。
魏郡一战，又是将孟岱、郭援打得人仰马翻！
曹茂一直隐忍不发，此刻却派出铁浮屠登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要结束这场仗了！
袁谭面上不由得泛起惨笑。
“轰隆隆！”
三千铁浮屠组成的钢铁洪流，从远处疾驰而来，光是这声势，就足以惊天动地，令人胆寒！
原本还有一战之力的袁军士卒，在看到如此军队后，彻底没了士气。
他们纷纷朝后退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三千铁浮屠，摧枯拉朽般地冲入袁军阵中。
每一名骑手从头到尾，包括身下的战马都被黑色玄甲所笼罩，上面雕刻着张牙舞爪的恶鬼！
彼此间还用铁链束缚在一起，但凡敢挡在他们面前的，皆是被横飞出去！
“主公，撤！”
沮授死死地拽住袁谭的缰绳，大声吼道。
但袁谭此刻已经没了精气神，目光涣散，摇头惨笑道，
“咱们又能撤到哪去？”
青州已经沦陷。
南皮城也丢了。
就算他今日侥幸逃生，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或许向袁尚臣服，能够保全一条性命。
但对于生性骄傲的袁谭而言，倒不如今日战死在这里！
袁谭缓缓举起长枪，迎面朝铁浮屠冲了过去！
沮授双目含泪，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玄甲重骑的滚滚铁流之中……
南皮城门楼处。
曹茂看着面前的战场，却是缓缓站起了身，朝城墙下走去。
一旁的周仓面色疑惑，
“主公，咱们不看了？”
“不看了，大局已定，还有什么好看的。”
曹茂耸了耸肩膀。
袁尚手下兵马这一退，虽然说保存了己方的实力，但却将袁谭与淳于琼给坑惨了。
他们原本兵力是占据优势的，结果一下荡然无存不说，还面临着侧翼受敌。
等待袁军，也只有落败一途！
……
当曹茂缓缓来到城外战场时，此战已然接近尾声。
除去些许袁军士卒，仍在负隅顽抗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
曹茂找了一块巨石坐下。
不一会儿张辽、吕布等人便赶了过来，光从他们脸上兴奋的神情，就能看出来，此战收获不浅。
“禀报主公，此战粗略估计，毙敌三万，俘获两万！”
曹茂瞅了笑得合不拢嘴的张辽一眼，轻笑一声，
“只怕还不仅如此吧？”
“主公果然睿智，”
甘宁拍了一记曹茂马屁，笑道，
“袁谭所部全军覆没，他本人战死，另俘获他的军士沮授，以及两员大将！”
他招了招手。
不远处的军士抬着一具尸体走了上来，而跟在其后的，则是灰头土脸的沮授、岑璧、彭安。
曹茂并未与袁谭打过照面，但光从这具尸体的装束就能看出来，此人身份不低。
而沮授三人面色凄惨，想必这就是袁谭的尸体了。
“刺史……”
忽然一声哭喊从曹茂身后响起。
众人皆是一愣，扭头望去。
却见先前被俘虏的王脩，挣脱了一旁军士们的看管，快步奔上前去，跪倒在袁谭的身边，放声大哭起来！
他抬头望着曹茂，哀求道，
“肃烈公子，我曾经受过袁家的恩惠，恳求你能让我收敛大公子的尸体，好好下葬。”
“此事完毕之后，哪怕您让我去死，我也绝无怨言！”
此话一出，却是让曹军一众武将谋士大为震动。
“如此忠义人士，杀了实在可惜。”
庞统叹了口气，朝曹茂拱手道，
“还望主公能够宽恕此人。”
“是啊，主公开恩！”
“此人颇具能力，又如此忠臣，实属难得！”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向曹茂求起情来。
当世之人，多推崇忠义。
以典韦为例。
襄邑刘氏与睢阳人李永为仇敌，而典韦与刘氏交好，便打算为他报仇！
他手持兵器，截杀李永及其妻子。
世人却并没有去计较他违背律法的强盗行径，反而还极为赏识他的忠义！
对于王脩的举动，曹茂自然不会去计较。
“传令下去，将袁谭公子厚葬。”
他顿了顿，看向王脩，
“你倒也有几分才能，可愿意为我做事。”
王脩目送着曹军士卒将袁谭的尸首抬了下去，这才隆重地朝曹茂行了一礼，
“在下……愿效忠公子！”
“如此甚好！”
曹茂大笑着将他搀扶起来。
处理完王脩之后，曹茂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沮授，轻笑一声，
“公与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沮授面色有些颓然，叹了口气道，
“此番又被公子擒获，在下没什么好说的，只求速死。”
“先生与王脩一样，既是忠义之士，又胸怀大才。我一向求贤若渴，又怎会杀了先生？”
曹茂淡淡一笑，
“先生若是不肯降的话，大可以自行离去。”
“此话当真？”
沮授半信半疑地望着曹茂。
“自然是当真的，不过……”
曹茂话锋一转，笑吟吟地道，
“先生此次离去，打算是去投奔谁？”
“袁尚？刘表？江东的孙权，还是汉中的张鲁？亦或是益州的刘璋？”
“先生是聪明人，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之流，不足以成大事。”
沮授顿时沉默了。
今日之惨败，完全在于袁尚昏庸无能！
若不是他的缘故，袁谭又岂会身死？
而至于刘表、孙权、张鲁、刘璋等人，要么是胸无大志，要么是能力不足。
自己就算去投奔他们，只怕日后免不了要被曹茂擒获第三次！
曹茂像是看出了沮授的心思，继续轻笑道，
“如今天下大事，已然是很明朗了。”
“统一天下者，必定是我曹家！”
“先生何故要逆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