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三辆马车,捕快们自己把东西搬上了最后一辆,并且留了两个人看顾姚钦之。
其余慢慢向赵家去。
赵家在城下河岸边,周围人家极少,也方便了他们做法。
白色的招魂灯早已经矗立在赵家门前,远看像是一条小小的火龙。
近看才发现这些都是扎着纸人的灯,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阮清越打了个哆嗦,“为什么这边招魂灯用纸人呢”
苏瑜也吓得不轻,哆嗦道:“我也不知。”
两个人看向姚晋。
“咳我也不知道。”
几个捕快跳下车,发现纸人的招魂灯也是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捕快解释他们这里死了小孩就用这个童男童女的纸人灯。
姚晋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方水土,一方风俗。
“苏大人”赵家夫妻早就等在门口,见马车来,便急匆匆走上前。
“稍安勿躁。”苏瑜安慰两人,“姚姑娘是专门来做法事的。”
赵明盛母亲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咬牙道:“我家明盛当真不在人世了吗”
姚晋正在指挥捕快把东西搬进院子里,并且摆好,听见赵家母亲说的话,不禁脸色微微发白,不自觉的垂头。
站在姚晋身侧的阮清越看见她一脸悲伤,有些惊异,这失孤和姚晋丧母应该没什么关系。
“阿晋”
姚晋缓过来,回头看见阮清越一脸疑惑。
“没什么,想到爹爹和娘亲了。”姚晋借口敷衍。
阮清越皱眉,明显是不信,却也没说什么。
苏瑜还在安慰赵家夫妇,姚晋走过去,“我今日扶乩,请神上身,但还要两位帮忙才行。”
赵母慢慢止住哭泣,问道:“什么忙”
“扶乩需要主鸾和副鸾,需要你们在我身后咏唱真言,我好以抵挡阴邪之气。”姚晋解释,“你们是孩子的血亲,有你们,我才安心,因为扶乩请神上身,若是有差池,鬼魂不愿意离去,那么我便要下黄泉。”
姚晋不是托大,这是真事,要是赵明盛不愿意离去,天亮后,她将归于地底。
阮清越听闻这番话,忍不住皱眉,“这么凶险”
姚晋摇头,“无事,赵明盛父母俱在,他会自行离去的,你别担心。”
苏瑜也担心,“这事是一定成功吗”
姚晋无奈,“你们都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
本来只是告诉赵家夫妇不要看轻此事,反而弄得两个人担心起来。
临到案前,阮清越再三叮嘱,有什么不对就扔掉乩笔,不要乱来。
姚晋无语,想说这乩笔沾手就别想轻易摆脱,可又怕阮清越担心,便点点头。
离子时还有一刻钟,院子里已经清场了,赵家夫妇两人分别在姚晋身后左右处站着。
姚晋拿着乩笔停在桌前,看苏瑜和阮清越离远了,才点点头准备开始。
赵母十分不安,“姑娘,这事能成吗”
“若是他回来,就一定能成,若是回不来,我也没有办法。”
赵父叹了口气,“要是真的能再见咱们孩子一面”
赵母截道:“对只要我再见明盛一面,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姚晋顿了顿,还是提醒道:“赵老爷赵夫人你们不必这样,我也只是做我分内的事情,你们以后路还长,一直记挂着你们以前的孩子也不是事,不要被眼前所迷惑啊”
“还有,若是扶乩过程中,你看见了你的孩子或者听见孩子说话,千万不要慌,不要离开你站的位置,否则你的孩子就无法上身。”
赵氏夫妇听见,赶紧点头。
“若是你们离开了,扶乩就会失败,唯一一次见你们孩子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我们省的,绝不乱动。”
“那就好。”姚晋想了想,“你孩子要是生前受了苦,一定会哭诉,鬼哭乱人心神,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赵母点头,“那就拜托姑娘了。”
姚晋嗯了一声,“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赵父抹了一把泪水,“孩子哭的话,就是说他生前受了很多苦对不对”
姚晋呆了呆,果然最疼孩子,最关心孩子的还是父母。
“大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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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赵母正准备说话,忽然一阵冷风袭来。
姚晋一愣,看了远处的布藩已经被风吹的飘起来。
“快点诵读”
赵家夫妇一愣,连忙捧着真言读起来。
风渐渐止住了,两个人十分惊奇,不由脸色大变,口中经言不断。
姚晋双手捏起乩笔,轻轻触及细沙。
忽然有一股大力撞过来,带着蚀骨的阴冷,姚晋的身子忍不住哆嗦,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要倒下来。
“爹爹娘亲”一声尖利的叫声从院子中间的姚晋身上散发出来。
阮清越一急,当即就要上去,苏瑜一把拉住。
“稍安勿躁”
阮清越咬咬牙,还是站起原地。
只见姚晋手中的乩笔已经在细沙上胡乱动起来了。
“爹爹,我好饿”孩子尖利的叫声慢慢缓下来,变为低声的啜泣。
赵氏夫妇听见自己孩子的声音,不由慌了心声,但是之前姚晋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动弹,硬是铁了心肠不说话,也不去看。
“他们打我,他们老是打我。”
“我不想做和尚”
“我好饿,好久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昨天和我一起的林大哥说他要去当和尚,然后就走了,只剩我一个。”
“我好怕,我不想当和尚。”
赵氏夫妇听见这话,当即泪如雨下。
苏瑜朗声道:“快问是谁捉了他”
赵父点头,哽咽道:“明盛,告诉爹爹,你去哪里了被谁带走了”
“爹爹爹爹我在寺里快来救我”
赵母急忙道:“孩子,你在哪个寺里”
“爹爹,娘妻,救我”
“孩子”
“在灵泉寺里”
一声怪异的尖叫忽然从姚晋身体传出来。
众人只觉得阴风阵阵,四月的天却像是寒冬腊月一般。
“孩子”赵母泪流满面,刚想抬脚,忽然记起来姚晋的警告,又不敢动弹,只能一直叫唤。
姚晋忽然呼出一口气,扔掉手中的笔,扶着桌子就跌倒。
阮清越赶紧奔过去,一把抱住姚晋。
“阿晋”阮清越赶紧摸着姚晋的脉搏,“怎么样了”
姚晋像是溺水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睛瞪着老大,脸色煞白,手也是冰凉一片。
“阿晋你说说话”阮清越心扑通扑通的跳,就怕姚晋有个闪失。
“我没事”姚晋艰难的开口。
阮清越这才放下心中大石,缓缓扶起来姚晋。
苏瑜也跟了过来,唤道:“姚姑娘”
姚晋摆摆手,指指边上的赵氏夫妇,随即靠在阮清越身上,缓缓的喘气。
苏瑜转身去看赵氏夫妇,只见两个人瘫坐在原地,脸上俱是泪水。
“赵夫人”苏瑜去扶赵母,心里不禁酸楚,要是自己早些破案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赵母嚎啕大哭,“我听到我儿子说话了,大人你一定要给我的家明盛做主啊”
苏瑜一直点头,面色凝重,“我一定为孩子找出凶手。”
这边的姚晋也喘过气了,扶着阮清越站直了身子,然后扭头去看沙盘。
阮清越也忍不住扭头看,只见偌大的沙盘上画出了一张人脸,因为扭曲,显得十分怪异和可怕。
那个圆圆的脸,没有半根头发,剑眉星目,但是左颊上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姚晋也大为吃惊。
两个人面面相觑,阮清越张嘴就道:“是乾诣”
“大约是的。”
苏瑜听见两个人谈论,转身问:“你们发现什么了”
阮清越指了指沙盘,“这个人是灵泉寺的管事和尚乾诣。”
苏瑜一愣,“当真”
姚晋点头,看了一眼阮清越,“之前阮哥哥父亲生病,我们去灵泉寺给他求符,就遇见过这乾诣,他脸上的疤痕我们记得很清楚。”
苏瑜听完,并不言语,只是握拳,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
“灵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