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陈凡，沈读书是真的无可奈何了。
轰他出去吧？
沈读书还不舍得，毕竟，这可是创造了脚蹬裤奇迹的人，谁敢保证他手上没有别的杀手锏？
一旦亮出来，县里再扶持一把，那就是金灿灿的履历啊！
可不轰他出去吧，沈读书又不想去当那个狼，被陈凡空手套白狼的那个狼……
对！
陈凡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这都套到县长这来了！
“沈县长，你表个态啊？”陈凡催促起了沈读书，“我可是一心为了济县的经济发展着想啊！只要厂子正常运转，我保证半年，不对，春节之前，就还你一个天大的惊喜，一笔彪炳的履历！”
“春节之前？好像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吧？”沈读书动心了，哪怕明知道陈凡在空手套白狼，他依旧忍不住动心了。
济县这么个穷乡僻壤，能够让他的履历变得光彩夺目的人，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好像也只有创造了脚蹬裤奇迹的陈凡了！
“对！就三个月！”陈凡斩钉截铁的说道：“给我三个月，还你一片天！”
沈读书一言不发的盯着陈凡，足足看了好半天，这才抽出一支牡丹香烟，散给了陈凡一支，自己也自顾自的点燃了，“你接着说，你要的待遇。”
“那我接着说！”陈凡咧嘴笑了起来。
从他说出沈读书是来济县“镀金”这番话之后，沈读书就已经被陈凡拿捏了。
整个谈话过程，陈凡始终围绕着给济县百姓开创就业岗位，以及帮助济县提升经济和发展经济这几个观点在聊，这就是沈读书的软肋！
也就是陈凡之前那句，想让济县好，还是自己好的问题根源！
如果想让济县好，那就这么聊，如果想让自己好，陈凡皮包里的的三万块钱就可以变成一封信了……
略微思索片刻，陈凡似笑非笑的对沈读书说道：“沈县长，我刚才提了地皮，厂房和税收，第四点就是，能不能帮我从银行搞点贷款啊？”
“我……”沈读书一口烟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还能不能要点脸？
地皮！
厂房！
税收！
这可都是一家企业生存的根本！
可现在呢？
陈凡竟然还好意思开口让沈读书帮忙找银行谈贷款？
干脆让沈读书自己办厂算了！
有一说一，陈凡的脸皮，简直厚到了毫无止境，无边无际！
“沈县长，别激动！”陈凡连忙摆手，“我要找银行贷款，是要干大事的！”
“旧酒装新瓶这种事，我其实不相干，青合镇的服装厂我还想继续保留，我打算在济县重新干一个大厂，新厂！”
“所以，我打算去南方搞一些进口的机台，我们北方的设备和工艺实在是太落后了！”
“我这么做，往大了说，那叫促进北方的工业发展，往小了说，也得是帮助济县，甘单市，乃至北河省提高生产水平，在全国范围内更有竞争力，对不对？”
“我……”沈读书突然发现，面对陈凡，他竟然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甚至是无法反驳的地步了。
“沈县长，你就说吧，愿不愿意为济县发展做贡献？”陈凡直接一顶大帽子扣到了沈读书的头上。
沈读书一言不发的瞪着陈凡，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今天见了陈凡！
“地皮，我可以批，这个上面有政策！”沈读书重重叹了口气，最后给陈凡交了个底。
“厂房建设距离三个月的约定，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可以帮你物色第五轮私有化的国企，你可以直接接手，但是，要给钱！”
“税收，我可以给你减免，这个也附和上面的政策，但是，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如果你不能完成约定，那就得正常纳税！”
“银行贷款……”说到这里，沈读书顿了顿，又重重叹了口气，“你想贷多少钱？”
“百八十万就行！”陈凡抽了一口烟，很随意的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沈读书瞬间坐直了身体，就连声音都提高了大几个分贝。
百八十万，在1991年绝对是一笔天文巨款！
那时候的百万富翁，才真正担得起“富翁”这两个字，甘单市的首富有没有这些钱，都还不一定呢！
“百八十万……实在不行，50万？”陈凡朝着沈读书张开了手掌，比划出了一个“五”的手势。
“我真想把你轰出去！”沈读书用力碾灭的烟头，狠狠瞪了陈凡一眼。
“40万也行！”陈凡说完，他看见沈读书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30万！”
“20万，我可以无条件帮你去和银行谈，成不成，我不敢保证！”沈读书直接说出了底线。
“20万，少点，不过也凑合吧！”陈凡不太满意，随后又补充道：“我要无息的！”
“我……”沈读书差点被陈凡给气死，还好他身体够好，要是换一个心脏不好的县长，估计现在已经躺进救护车里了。
20万的贷款，已经是沈读书能答应陈凡的极限了，还不保证能谈成，可陈凡却要无息贷款，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
直到这一刻，沈读书才意识到，陈凡绝对不是普通人，这家伙就是混进狐狸群里的狼，既有野心，还有凶性！
最重要的是，他这匹狼，能把狡猾的狐狸都给忽悠了，这已经完全颠倒了事情的两面性，狐狸骗不了狼，改成狼骗狐狸了！
这匹狼，或者说这种人，该有多么可怕？
“陈凡！”沈读书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不眨眼的盯着陈凡，“你确定，你能在三个月内帮助济县把经济搞上去？你确定你还有比脚蹬裤更火爆的产品？”
“当然！”陈凡傲然一笑，他的笑容之中，充满了胸有成竹的自信。
“好！为了济县的发展，我帮你努努力！”沈读书是一个果断的人，他很快就作出了选择，“三天后，你再来找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陈凡站起身，笑吟吟的看着沈读书，“沈县长，要不你给我开个条子吧？”
“你又要干什么？”沈读书警惕的盯着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