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山稍加犹豫,把自己在桃源山庄被灌醉,然后遭遇色诱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亏他们做得出来。”何良才思忖片刻,问李德山:“您是不是想要那些照片?”
李德山点了点头,说:“虽然我是被陷害的,可那些照片是真实的,放在他们手里后患无穷啊!”
“也许他们用完就删除了。”
李德山摇摇头,说:“不,不可能,那是利刃,不会随便扔掉的。”
“哦,你刚才说论坛里的帖子是不是就是那些照片?”
“是。”
“按理说,那个论坛管理很严格的,每个帖子都要过滤把关,不会轻易发那种东西的。”
“他们做了加工,打了马赛克。”
“上头有规定,但凡抹黑领导干部的帖子一律删除。”
“问题是那些照片极有可能就在那个所长手上。”
“不会吧,他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完全可以找一个打击丑恶现象的借口呀。”
“这倒也是。可那些照片怎么就到了他手上呢?”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拿走了相机,虽然王达康命令他删除照片,他也答应了,但也许那只是演给我看的,极有可能背后留一手。”
“你觉得那是一个阴谋?”
“是。”
“谁是主谋?”
“除了王达康还会有谁?”
“不会吧,他一个农场场长,仅仅为了一个项目,就出此下策,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来?不至于吧。”何良才质疑道。
“也许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一个项目。对了,老何,你还记得那首题为‘回答’的诗吧。”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是啊,这句诗可谓是入木三分。”
“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是那几个小混混用手机拍了照,为了吸粉,发到了网上。”
李德山说:“不会的,他们不可能发到网上去,会直接找我谈条件,讹点钱了事。”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
李德山坐到了办公桌前,大声喊道:“请进!”
推门而人的是冯志发。
见何良才在,一改往日的冷傲,笑着点了点头。
他走到李德山跟前,做起了汇报:“李局长,刚才接到市府办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在小会议室召农产品项目开发联席会。”
“与会范围呢?”李德山问。
“市分管农业农村的领导,有关单位负责人、专职技术人员,还有各乡镇的一把手。”
“规模不小啊。”
“是啊,好像还有部分监管单位。”
“这么严肃?”
“是。”
“我们需要做那些准备?”
“没具体安排,只说让咱们挑头,总结一下最近三年的项目创建情况,再就是新项目投资意向,做简要通报。”
李德山想了想,说:“你们俩正好都在,回去后各自把分管的那一块准备一下。”
冯志发说:“我手头倒是没啥,历年的项目资料都在何主任那边。”
李德山说:“其实那个也简单,联席会嘛,跟座谈差不多,我们只是谈一下往年的投入与产出的对比,再就是新项目的打算,说白了,就是钱该怎么花?花到哪儿去,不要啰里啰嗦长篇大论,一针见血,说到实处就行了。”
“那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直接了,不够严谨。”冯志发问。
“啥严谨不严谨的,实事求是就行了。但有个原则必须摆正了,一定要把立项的科学性、实效性阐述清楚,有理有据,避免空谈。”
“好……好,我明白了。”冯志发点头应着。
“老何呢?”
何良才点了点头,说我懂了。
“那就这样吧,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吧。”
走出局长办公室,冯志发拍了拍何良才的肩膀,说:“老何,这可是市里组织的会议,规模也不小,李局长刚调过来没多久,还没在正经会议上露过面,你还是准备一个发言稿吧。”
“好吧。”
“对了,往年的项目问题,按照当初的提法就行了,不要带有个人的主管倾向性,如实汇报就成了。”
“汇报?”
“是啊,市领导在场呢。”
“哦。”何良才心里有谱了,冯志发无非是让自己把往年造假的数据扒一扒戴上个冠冕堂皇的帽子就成了。
那就简单了,手头有现成了,扒过来用就成了。
下午下班前,何良才把材料打印了出来,送到了冯志发的办公桌上。
冯志发看了一遍,没发表意见。
何良才说:“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冯志发看了看手表,说:“哦,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辛苦了一个下午,你回去休息吧。”
何良才没再说啥,拿了包,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步行往家走,边走边思量着:冯志发今天有点异常,怎么就突然变得客气了呢?
到家后,不见吴红彦回来,便慵懒地躺到沙发上。
刚犯迷糊,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正是老婆吴红彦打过来的,她说跟同事小周一起去龙都县收欠账了,事情办得不顺利,只得住在那边了。
不等何良才说啥,吴红彦接着说:“你放心好了,小周是个女孩子。”
随即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姐夫……姐夫,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嫂子的。”
何良才说:“龙都的小吃不少,你们去饱饱口福吧。”
“姐夫你真好,我们正打算去呢!”
吴红彦接着说:“你自己煮点冻水饺吧,凑合一下。”
何良才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一个人懒得做饭,拿出一根火腿,就着馒头啃了起来。
吃完后,走进了书房,本来想不再上QQ的,可最终还是没能管住自己。
刚刚登陆,“那年风月”的信息就弹了出来: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
何良才:是。
那年风月:吃饭了吗?
何良才:吃了。
那年风月:凑合了吧?
何良才:一个人不想开火。
那年风月:那你来我家吧。
何良才:算了,我可不敢再冒风险了。
那年风月:没事,他不在家。
何良才:一会儿就回去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单位。
那年风月:打电话过来了,说不回了。
何良才:不回家,他能去哪儿?
那年风月:放心吧,绝对不会回来的,你过来一趟,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
何良才: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