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自己的弟子，换取巨额利益？
值吗？
在这小仙界，甚至整个混沌虚空，恐怕超过九成九以上的人，扪心自问，都会说出一声值得！！
不仅值，而且太值了！
在场之人，恐怕除了林成以外，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不值！
除非是傻子！
若是林成出生在小仙界，或许也会觉得值，甚至当场直接同意，但很遗憾的是，他穿越之前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华夏国，这个国家别的都缺，唯独不缺“傻子”。
太多“傻子”，为了守护牺牲。
为了同胞的吃饱穿暖殚精竭虑，为了人族的薪火传递抛头颅洒热血！
奋不顾身！
哪怕有些人，嘴里喊着自己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甚至自己也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对于那些傻乎乎奉献自身的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但当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却仍旧不做犹豫的选择了燃烧自己。
一边骂别人傻，骂自己傻，喊着绝不会为了别人奋不顾身。
到头来，所作所为却是完全背道而驰。
这就是傻！
更为可怕的是。
这种情绪光辉会不断的传染，很不幸的，林成也被感染了，成了“傻子”中的一员，所以面对魔云圣人的话，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和动摇，开什么玩笑！
拿自己的弟子去换利益，林成做不出来！
哪怕没有系统！
哪怕没有这滔天的实力！
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将他折磨的精神崩溃，完全半死不活，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混沌之间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但至少在那之前不会！
这是华夏人的骨气！
即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无足轻重的天才，换取足以让宗门蓬勃发展的资源，这笔买卖听起来似乎很值得，卖了你，太乙宗成立圣地就彻底不缺资源了，红菱你觉得呢？”
林成突然看向了红菱，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不是他动摇了，他只是想看看这小家|伙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几分好奇，也有几分期待她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样的，毕竟这个小家|伙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敢当面骂圣人！
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几个人敢如此？
带入一下，几乎没人敢这么做，面对圣人那澎湃的威压，仅仅只是昂着头不趴下，便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更别说直接开口出言不逊。
宗门需要凝聚力。
这种凝聚力，不该只是体现在弟子之间，或者高层之间，而是整个太乙宗之间，我们不主动惹事，但谁敢平白无故欺负我太乙宗一个人，直接整个宗门压上去，弄死他！
哪怕打不过，宗门覆灭也要拼尽全力咬他一口！
这种想法或许有些极端，偏激且不理智，但在小仙界这种地方生存，需要这种气势！
这样，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你！
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才会有人肯为你伸出援手！
林成需要借助红菱来给整个太乙宗传递一下，什么叫做凝聚力。
“我……”
红菱慢慢抬起头，不同于之前的嬉笑，这次她眼中的绝望是那么真切，“一切都随首座吩咐，无论首座如何决定，红菱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太乙宗众人露出复杂的神色，北冥圣者轻轻颔首，魔云圣人露出了笑容。
林成皱了皱眉。
这不是他期待的回答。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弟子真实想法。”
“不怨我？”
“弟子不敢。”
“也就是说，心里有怨恨，但只是嘴上不敢说出来？”
“……”
“真的甘心？”
“……”
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林成和红菱两人一问一答不断响起，一些人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还有一些人则是若有所思，北冥圣人望着这一幕，轻轻张了张嘴。
他似乎意识到了林成想要干什么。
但不知该如何劝他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
他很想说。
你这样是不行的。
你这样一来，或许赢取了弟子们手下们的好感，获得了朋友的好感，但是却是恶了几乎所有人，特别是所有人的圣人们，你这是在当众打他们的脸！
他知道林成的决定了，可是你越是表现的如此，岂不是将其余圣人衬托的愈发不堪，到了圣人这个层次，实力权势地位都有了，已经没什么追求了。
只有一个面子和荣耀！
“你这是要站在所有圣人的对立面……”北冥圣人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也太傻了，完全没必要的事。
哪怕你真的为了弟子，不想同意，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打大家的脸。
太得罪人了。
“真的不后悔？”林成笑意浓郁，继续问道。
“……”
红菱抬起了头，眼中似是有些湿润，仿佛在说，有意思吗？
这样羞辱一个普通弟子，在所有人面前揭掉最后一层遮羞布，有意思吗？
要杀要剐，本就在您一念之间，何必这般折磨我？
好友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显然也觉得首座有些过分，可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开口指手画脚。
“假如这一次，被卖掉的是你们，可甘心？”林成脸上笑意不减，又看向了三位红菱好友。
“……”三人沉默不语。
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又有什么办法？
其余人看到这，以为林成是在趁机展露威严，压下一些不服的声音，顿时脸上全都没了不耐，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魔云圣人更是看的津津有味。
甚至暗自感慨，这太乙宗圣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这是在为之后卖掉红菱做铺垫，提前镇压不满的声音？
“你们呢？”
林成脸上笑意更浓了，还好，起码还没被洗|脑，觉得天生就该为奴为仆，就该被人要杀就杀，觉得理所当然。
还有救。
又看向了太乙宗众人，问出同样的问题。
众人沉默，这时突然站出来一个少年，昂首看着林成，咬牙道：“如果是我，我不甘心！”
“可实力弱，又能有什么办法，出身低微，强大的道路上本就艰险重重，纵然天赋绝世，又能如何？天才终究只是天才，不是真正的强者！”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
少年咆哮出声！
看向红菱，眼泪流下！
那是他姐！！亲姐！！
“小楠……”红菱见弟弟站出来，顿时急了。
少年却是不管不顾，直勾勾盯着林成：“首座，我不知道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但我只想说，恨生不逢时，生在了这个混乱无序的时代，否则给我几十年，圣人何惧！！”
话音刚落，这位看上去年龄比起红菱还小的少年身上，竟然骤然爆发出了堪比化神的气息！！
绝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