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希望
谢非鱼平素里也算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老农的表情很不对劲儿。
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司星宇好像对这个老农也有着很莫名的亲切感。
颠颠儿就跑到老农的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
“爷爷，您第一回来我们家呢。我从来没见过您。”
老农伸手摸了摸司星宇的脑袋，颤巍巍的点头。
“是呢，第一回，第一回啊。你几岁啦？这是读书回来了么？”
司星宇嘻嘻笑，脑袋在老农手心里蹭了几下。
“是呢，刚刚下学。先生说可以在学堂吃饭也可以回家吃饭。我想着今儿家里铺子开业，就回来瞧瞧。哦，对了，爷爷，我今年六岁啦！”
老农手指抖得更加厉害了，嘴唇也微微颤抖。
“哦，哦，六岁了呀，六岁了，好孩子，好孩子。”
司星宇不明所以，和他打过招呼，就去了后厨找东西吃。
谢非鱼看着老农，总觉得对方眼睛里甚至已经闪烁起了水光。
“大爷，您还好吧？您和星星看着倒是挺有缘。这孩子平时也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今儿看着倒是很喜欢您。”
老农轻咳了几声，才撑着桌子站起来。
谢非鱼看不到正面，只看到了背影，总觉得老头这样看起来好像老了有很多，看着无比沧桑。
他背对着谢非鱼，摆摆手。
“妮子，今儿谢谢你了。我吃饱喝足，先回去了，下回来给你带点菜哦。”
谢非鱼要送他出门儿。
“您吃了不少酒哩，要不在这睡一会儿再回去？一个人走路不安全！”
闻言，老农摇摇头，继续往外头走。
“老头子我今儿心满意足了，你们高兴吧，我先回去了，家里头还有事儿要做，这点儿酒真是不算啥的。谢谢你啦，妮子。”
谢非鱼总觉得他最后这一声谢谢听在耳朵里感觉很是让人伤感，可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只能站着脚步，目送他离开。
司星宇捧了一大碗饭菜从后厨走出来，看到谢非鱼站着发呆，就凑到了她身边儿。
“娘，你咋了啊？在看啥哩？”
谢非鱼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司星宇。
“没看啥，就是刚刚那个爷爷回家了，娘担心他吃酒太多，走路不平稳。”
司星宇一边扒饭，一边道。
“我第一回见这个爷爷哩。他看着是个好人。娘，他胳膊上咋还有蛇皮啊？”
谢非鱼没反应过来。
“啥？有啥？”
司星宇看着谢非鱼眨眨眼。
“蛇皮啊。看着硬硬的，亮亮的，像是先生说的那种蛇皮。他是做啥的啊？”
谢非鱼眼珠子转了转，蛇皮？她猛然回忆起有次在市集上碰到过这个老农，对方手腕儿上有一块很大的烧伤。
从手背以上，一直往上延伸进了袖子中。
她垂眸看了一眼司星宇，更加觉得那个老农有古怪。
“没啥，是集市卖菜的，娘以前和他在一块儿摆摊儿的。星星，厨房有鱼丸汤，娘去给你盛一碗来。”
说着，她就往后厨去。
谁知还没走两步，就看到司安知也一脸若有所思的站着，看着门外消失的人影。
她拉着司安知走到了后头，低声问道。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司安知没吭声，谢非鱼拉着他的手，又问了一次。
这回却感受到了司安知手指在轻轻颤抖，整个人看着激动地厉害。
“小鱼，小鱼，他，他……”
谢非鱼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那么激动。
“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司安知看着谢非鱼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父亲当年有个部下，一直送我来的这里吗？当时染坊起火，他葬身火海。可是这个老头，他身上也有烧伤，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就是……”
谢非鱼心头一动，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你是不是也怀疑他是星星的爷爷？”
司安知赶忙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若真的是，就太好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敢往这里想！”
可谢非鱼还是皱起了眉头。
“若真的是，你怎么会不认识了呢？你不是说他当时可是教了你几年文武的吗？”
司安知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是啊，看着一点儿也不像。以前我师父的身形魁梧，可这个老头看着佝偻又瘦削，怎么也不像是我师父。脸也不像，唉，还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
闻言，谢非鱼伸手抱了抱他，在背后轻轻的顺着脊柱划拉。
“凡事有个希望总是好的。若他真的还活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那些坏人都能活着，好人自然也会长寿的。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心存希望是活下去的根本。”
司安知也抱住她，像是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两人紧紧地依偎在没人的角落里。
司星宇吃完饭，在家小憩了一会儿，就往学堂里去了。
陈大妈和毛头帮着谢非鱼收拾了东西，就回去自家饭馆儿了。
下午陆陆续续有一些镇民们过来买东西问价。
谢非鱼一一热情的接待了。
今日才开张，铺子里其实只有一些豆腐。那些农副产品还没有从乡下运过来，豆腐价格也便宜的很，算是第一天招来个人气。
那些镇民也算是第一回见到有人专门开了个铺子来卖这些农副食品，往常这些东西都是堆在集市里头卖的。
今儿想要啥，去了能碰上就有的买，碰不上就只能等。
可谢非鱼现在却将后头要卖的东西明码标价，按照东西做成了小册子。还有配图，放在铺子中央，让那些镇民过来就能看到他们主营的业务。
众人觉得很好奇。
一个大妈翻着册子，指给谢非鱼看。
“谢娘子，这个芋头你们这里明儿有的卖吗？我儿子前几天就说想吃红烧芋头，我去了集市几次都没找到。”
谢非鱼笑眯眯的向她解释，也是向那些镇民解释。
“这样的，但凡我册子上画了的东西，就说明我铺子里能买到。如果你们还想买一些我册子上没有的东西，也可以和我于东。我保准给你们合适的价格。明儿开始就正常营业了，还希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多捧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