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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赖逻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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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爷爷和他爹妈偷偷摸摸的接济之下,慢慢的过上二三年,杨老屁家的光景也就好转些了,不仅衣食暂且无忧,且还把典卖出去的土地,赎买回来了三五分;田地里的活计也务弄得像点样子了,不再像以前似的,田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还高都不去铲一下薅一下,眼看着,日子和光景应该过得下去了,不需要娘家再去时常接济了;可那杨老屁的烂毛病竟又开始犯了,知道我老姑奶奶手里有了点私房钱,就又拿着她打拿着她逼,不仅把她藏着的私房钱翻了出来,还把他老娘手里的买米买油钱也都偷出来,继续跑到县城里去找他以前逛窑子时认识的老相好胡搞和去大烟馆过瘾去了。

    于是我老姑奶奶的日子不仅又重回到凄苦异常中去了,还不得不又开始回娘家来诉苦求救来了。而此时,不仅我大伯和我爸已经上着高级小学,我三叔也差不多要开始去读书了,说起我大伯和我爸他们哥三上学这事儿,还真有点怪,之所以说怪,是因为除了我大伯和我爸都不爱读书,而且在相貌和个子上也跟我三叔都很不像,我大伯十足就像我爷爷,又黑又高又粗壮,我爸呢个子像我奶奶,也长得很像我奶奶,而我三叔则是综合了我爷和我奶的优点,个子显高,身材细瘦,长相也最英俊。可就是一点没有男娃娃的样子,喜静不喜动,也从来不喜欢跟本村的男孩子一起玩,更不喜欢像一般男娃娃似的爱去戏水玩泥巴,或者下河拿鱼,几乎都是待在家里自己玩。颇像个女娃娃,这也许跟我奶奶从他生下来的一天就特别宠他,溺爱他的原因有关。这种性格导致他后来不仅越来越胆小懦弱,还越来越懒惰,就像我爸经常说他似的,你三叔那个人么,被蚊子叮着下,都要闲三天呢!

    我三叔虽然怕干活,可他却有个唯一的,也值得赞扬的优点,那就是特喜欢读书,也学得进去。这也是他在哥三里文化最高,高小毕业,后来那些年他能看好多闲书和话本小说,以及本草纲目,可以去山上挖药卖的原因。

    某天,我那从两三岁起我爷爷和我奶奶见其有读书的天赋,还认不得几个字就老喜欢去翻书,于是就私底下教他认字,四五岁就可以学着查阅康熙字典的三叔在堂屋里的紫檀条案旁的黄花梨太师椅上看着论语,我奶奶则是在试戴我爷爷刚从省城给她买回来的和田玉镯,据说单是这对玉镯,我爷爷就花了两百块大洋。除此外还给我奶奶买了几件上好丝绸做的旗袍和衣物,当然了,我爷爷给我三叔他们小哥三和他爹娘也都买了好衣裳好鞋子的,给我三叔买的还是上海做的小皮鞋。

    恰好,这一日我那老姑奶奶又来借钱了,按说回娘家是该仰着脸和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大大气气的。可由于这些年自己不但日子过得很穷,颇让嫂嫂看不起,且还欠了人家那么多钱,所以这几年我老姑奶奶每次回娘家来都是畏畏缩缩,低头伏面,见了自己的亲爹亲娘和亲哥都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说话也提不起声音来不说,包括在我爸,我大伯和我三叔面前也感觉低了他们一等,每跟三个子侄说话也丝毫端不起做姑和长辈的架子来,完全就跟我们家所请的帮工和煮饭洗衣的女佣人一个样。这日敲开大门,由一个老管家(这老管家也是我们本家的一个堂叔,我们叫他二老爹(二爷爷)我老姑奶奶还没出嫁前就来帮我们家了,当年对我老姑奶奶也很疼爱,可自打我老姑奶奶嫁给杨老屁,日子越过越穷之后,连他也就不再用好脸和好语气对待我老姑奶奶了)不情不愿地带进了我们家大堂屋里之后,面对正试戴着玉镯,试穿着各类好丝绸和好料子做的衣物的我奶奶和我大伯我爸以及一时还懒得去试穿衣物鞋子,自顾自坐着看论语的我三叔,顿时就又显出那副穷苦哀怜和低眉下眼的样子来了,喊她爹娘和她哥的声音倒还不见得有多低声下气,在称呼我奶奶和我爸他们哥仨的时候就有点那个了“嫂子好”“大少爷好???二少爷好???三少爷好”纯粹就是女佣在讨好自己的少奶奶和少东家。而面对她的这些称呼和讨好,我奶奶跟我爸他们也仿佛显得很自然很享受,且觉得很理所应当似的。甚至于我爷爷和他爹娘也没去纠正她的这种生分见外的行为。

    见自己的姑娘回来了,我爷他妈尽管心里也渐渐的不待见和有些厌烦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了,可也还是主动从正堂的黄花梨太师椅上走过来挽了女儿的手,把她安置到一旁坐了下来,正好坐在我奶奶旁边。

    见自己的这个浑身上下的衣物不但打了很厚的补丁,且还散发着一大股酸馊难闻味儿,十足一副穷鬼样儿的姑老太来坐在自己身边,我奶奶先是实在不想忍地皱了皱鼻子,且紧追着就拖长了鼻音地哼了一下“他老姑奶奶,今日咋又想着回来了,可是又有哪样事要来求我们家了?”心里早就猜到了这个姑老太此行目的绝对又是想来骗钱或打着各种名头来借钱,我奶奶就先不先的想把姑老太的嘴和算计之路堵死。

    后来望着自己的夫妹实在可怜,望那样子她们家里可能真的已经揭不开锅了,而且她脸上也确实有像是被她那烂良心男人打过的清淤。有些看不下去了的同时也考虑着,我还是不能对自己丈夫的妹妹太过绝情,那样的话,不仅会伤了丈夫的心,公婆那里也肯定会对我有看法的,所以最后还是拿了一百多金圆券借给了姑老太。嘴上虽也说了句“等你们日子稍微宽裕点了,这钱还是要还给我们的。”但却说得不是多坚决,心想:凡是你们家来借走的钱,我就没指望也不敢奢望你们会还。

    送至自己的妹子出门的我爷爷又悄悄塞了五块大洋给我老姑奶奶,并叮嘱她,这点大洋千万千万要藏好,不要再让杨老屁和他爹妈那两个血虱子看见。果然我老姑奶奶在进门前就趁四周无人,把那五块大洋和一百块里头的五十块金圆券用从柴垛上撕下来的一块破旧油布包起来,塞在了柴垛最底下。

    回去后,杨老屁果真就急不可待地忙着问我老姑奶借到钱没有,她说我奶奶那个心肠歹毒的老地主婆不让借。最后是她父母不顾她嫂子的反对强行塞了五十块金圆券给她。

    听说才给了几十块早就贬值得买一升米都得要几大百的金圆券,杨老屁顿时就骂开了,“你嫂子和你哥哥都是一个毬样,良心黑得很,根本就不是你嫂嫂那个烂地主婆不愿意借,而是他家婆娘汉子联合着在你面前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地演双簧给你瞧呢!你妈的,你家那几个为富不仁的烂地主地主婆和黑良心的老板老板娘,最好小心点,要是有朝一日改了天换了地,老子有一天能够翻了身的话,我绝对会翻倍的收拾他们这几个烂良心的老地主和地主婆。让他们永世千年都不得翻身。”操,自己家几年以来找人家骗了借了那么多钱从来都没还过半分半文,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不说,反还责怪人家借的少了,真是无赖到家了,尤其是还想着要去报复接济了自己家好多年的恩人,这纯粹就是十足的无赖逻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难不成要人家把家里的所有钱财都摆着任他想怎么用就可以去取来用,且想借多少拿多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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