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虽然猛烈，好在药效不长，几杯温茶下肚，休息了半个时辰，徐菀言的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神志也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还被陆彦鸿抱在怀里，她羞红了脸。
枕着他结实的胸口，听着他强劲的心跳，竟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世子爷，我已经无碍了，今日得你相救，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清醒之后的徐菀言，又恢复了往日清冷得体的样子。
比起她端庄持正的模样，陆彦鸿更喜欢她刚刚的依赖。
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爪子勾着他的衣服，直往他的怀里钻。
陆彦鸿没打算放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反而收紧了几分。
“欠的人情越多越好，你还不起，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陆彦鸿说完这话，耳尖发烫。
不断提醒自己，就是要厚脸皮，就是要厚脸皮……
徐菀言心头微颤，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和他对视。
她的心不是一潭死水，一颗真心投进来，早就荡开了她的心湖。
出家之前，能遇到这样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她已经很知足了。
沉默良久，她咬了咬唇，从陆彦鸿怀里挣开。
红颜羞赧，烛光下更显楚楚动人。
“好，我以身相许。”
陆彦鸿大喜，“真的？”
看来，厚脸皮还是有点用的。
一下刻，他突然变了脸色。
“菀言……你……你……你干嘛？”
单薄的寝衣落在了地上，入目是她修长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瘦削的香肩。
香软的身子贴了过来，还微微发颤。
“不是要我以身相许吗？”
说着，她抓住了陆彦鸿的腰带。
陆彦鸿的喉结疯狂滚动，大脑嗡嗡直响，少女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孔，害得他几乎没办法思考。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徐菀言勾着腰带，带到了床榻上。
“我愿意以身相许。”
娇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耳朵，他的俊脸瞬间爆红，连口齿都不清晰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理智回笼，他抓起衣服将徐菀言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是喜欢你，想要你，可我想三媒六聘，光明正大地把你娶进门，而不是……”
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拿走你的清白。
徐菀言有一瞬间的迷茫，明白陆彦鸿的真心后，冷月般的眸中蓄满了泪水。
“世子爷想娶我？”
“当然了，我心悦你，就要让你当世子妃，而不是无名无分地跟着我。”
徐菀言的身子还有些僵硬，陆彦鸿很贴心地帮她把衣服穿好，凤眸中流露出的温柔，让徐婉冰冷的心软成一片。
“我的家什么样，我父亲为人如何，你都是知道的，娶我，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徐菀言不愿意给他带去任何麻烦。
陆彦鸿难得霸气一次，将人勾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听着，这不是你一个小女子该担心的，你就安安心心，准备当我的世子妃就好。”
徐菀言靠在他的怀里，无声地落泪。
亲眼看到娘亲郁郁而终，父亲对她冷眼相待，任凭妾室磋磨凌辱她，她的心越来越冷硬，对世俗的生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尤其是男人，她见多了徐宏泰，黄仲信之流，对男人有种深深的鄙夷和不信任。
谁知生命里突然跳出了陆彦鸿，深情如斯，一点点敲开了她的心墙。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她突然反客为主，一把将陆彦鸿按倒在床榻上，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而后，还含住他的唇瓣，狠狠咬了一口。
“陆彦鸿，我信你一次，你要是敢负我，我就把你从后山上扔下去。”
陆彦鸿激动得想要尖叫，勉强稳住了情绪，“不用你扔，我自己跳。”
徐菀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傻瓜。”
这是陆彦鸿第一次看到她真真正正露出笑容。
眉眼见的冰冷被笑容化开，精致动人的双眸里，像是凝着满山的春色。
陆彦鸿想一辈子守护这样的笑容。
……
春日的午后，温暖绵长，苏檀月坐在柜台里，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连打盹的模样，都和你这么像。”
苏檀月一抬眼，惊喜道：“爹，娘，你们来了！”
瑾王爷和瑾王妃笑眯眯地望着她。
这是苏檀月和瑾王爷夫妻达成的一致意见，在外面不喊“父王”“母妃”，以免暴露郡主的身份。
“爹娘”是寻常人家的叫法，喊起来更亲切。
“你娘就想吃你茶楼的桃花松糕，说过了这一阵子就吃不到了，非要来。”
瑾王爷乐呵呵地说，“上次你做的，你娘都给皇后娘娘送去了，她也很爱吃呢!”
“这有何难，爹，娘，你们到楼上雅间，我这就给你们端来。”
“不必上楼了，这不是有空位吗？”瑾王妃平易近人地说，“坐在百姓中间，也感受一下烟火气。”
瑾王爷和瑾王妃就在大堂一个角落里落座了。
他二人虽穿着打扮不显眼，但瑾王爷龙章凤姿，瑾王妃美若天仙，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二人在角落里一边品茶，一边吃桃花松糕，一边听着周围客人聊天叙话。
听着听着，二人就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瑾王府的世子爷，看上了一个道姑，大半夜还往人家屋里跑呢。”
“你听谁说的？瑾王府名声极好，那位世子爷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怎么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不会错！我姑妈的女婿的二姨家有个丫头，在徐尚书的府上服侍赵姨娘，她亲口说的，还有错？”
“说什么？你快说来听听！”
“那天徐尚书和赵姨娘带人去了大姑娘住的道观，谁知世子爷从大姑娘的闺房里冲了出来，还把徐尚书等人给赶走了！”
“我看呐，徐家大姑娘是仗着自己貌美，勾引世子爷，想攀高枝呢！”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堪。
“小月！”
瑾王爷把苏檀月叫到了身边，脸色阴沉沉的，“你哥最近都在干什么？”
“我哥是喜欢菀言姐姐，可他不会——”
“孽障，看我不剥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