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块钱,解救一个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是个不错的买卖,最重要的是,我早看那个黄毛逼崽子不顺眼了。
他们有三四个人,我只有一个人,还有一把枪。
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可以直接开枪崩了黄毛,然后领着菠萝跑,但那样事态会升级,我会真的变成通缉犯。
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通缉犯。
我摩挲着手枪,思考着到底该不该帮这个菠萝姐。
最终,我决定还是帮她一把。
我拿着她的小黄包,从里边拿走了她的身份证,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帮你,但是我不信你,所以你得把这东西放我这。”
说着,我便撸开了枪栓,我转头对菠萝姐说“跟我走,跟得紧一点,谁拦你你就喊出来。”
我领着菠萝姐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手枪是揣在裤腰的。
出来的时候,手枪被我拔了出来。
还顶在了淡黄毛的额头上。
我丝毫不顾忌周围那些张牙舞爪的小混混,我只说了一句话“把那200块钱给我。”
一句话,让小混混为我花了200块。
我一手护着菠萝姐,一手拿枪指着那些小混混,我们慢慢下楼,转身朝着苍龙街外围走去。
菠萝姐跟我跟得跟紧,险些把我的鞋给踩下了。
对此,我决定让她再给我多加一万块钱。
鞋要是被踩掉了,我们两个就谁也跑不了了。
出了苍龙街,我们随便找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我把手枪收好,让司机带我们回老虎的窝点。
坐在后排的我,一直搂着菠萝姐的脖子,不是我占她便宜,我是把她跑了。
等到了窝点,我一把将菠萝姐的黄包抢了过来,让她找地方等我,我背着那傻了吧唧的包,快步走进单元门。
敲了敲防盗门,然后迅速退到远处,如果开门的是大姐,那我便毫不犹豫的开枪。
门开了,开门的不是大姐,而是一脸狰狞的老虎。
他说“我一猜就是你,把枪收起来。”
“大姐呢?”我不是再问大姐人呢,而是再问大姐死没死?
老虎给我比划了一下摸脖子的动作。
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我和老虎走进小屋,关上防盗门。
老虎这才注意到我背着一个黄包,他天真的问我“50万在这里吗?”
“在个屁啊,先不说这些了,赶紧走吧。”
我让老虎收拾一下现场,作势就要走。
我看到菠萝姐正站在门口,像幽灵一样看着我。
我和老虎同时被吓了一跳,他扑过去打算在今天晚上来个双杀。
我一把将老虎推开说“她你不能动,她现在是我们的摇钱树。”
摇钱树?
什么摇钱树?
老虎慢慢放下手里的小刀,疑惑的看着我。
于是,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他讲了一遍。
不过我隐去了六万块钱的事情,在我嘴里,六万块变成了三万块。
不是我不仗义,而是老虎大手大脚,一旦知道有这么多钱,他肯定会把钱花光的。
我这是为了他好。
因为我是个心怀兄弟的人,所以我不能告诉老虎。
就让我一个人背负着这六万块钱,生活下去吧。
凌晨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离开了老虎的老窝,我抓着菠萝姐的衣服,让她带我到就近的银行去取钱。
我和菠萝姐飞快的走在前边,老虎慢慢的跟在后面。
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菠萝姐突然对我说,她想跟我混,想让我以后罩着她。
我笑了,我是个连自己都罩不住的人,我能拿什么罩着你呢?
不过,她是很有诚心的,她甚至要跪下来求我。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想了很久,最终同意带上菠萝姐,一起往前边的路走。
来到24小时的自助银行,菠萝姐真的提了6万块钱给我,看着她满眼含春的把钱递到我手上。
我突然不想要这个钱了。
我让她把钱揣包里,如果急需用钱,我会张嘴管她要得。
正是这一句话,让她对我更死心塌地了。
她说,大头只会拿她当赚钱的工具,而我不一样,我身上有和大头不一样的气质。
这句话我也赞同,在我的自我认知里,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挺有文人气质的年轻人。
所以我孤独,所以我更敏锐。
所以,我和众人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撕裂感。
要想更好的适应社会,我必须改掉这个文人气质。
要将自己变得更庸俗一些。
我要尝试着将自己混入这个大染缸之中,变得更狡猾,更凶猛。
我们两女一男,找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再次去火车站,离开这座城市避一避风头。
我们离开的半小时以后,大头就带人找到了老虎的老窝,气得他直接烧了我们的房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一件好事,因为大头间接性帮我们处理掉了大姐。
在大头烧房子的时候,我们早已经来到了火车站,思考下一步应该去哪?
菠萝姐指着地图说“应该去深海市,这里是天堂。”
我瞪她一眼,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天堂,到哪里都是贫民窟。”
那去哪?
菠萝姐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望着我。
我挠了挠头,说“要不然别跑了,这么跑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虎和菠萝姐像两个痴呆一样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我被他们看的有点脸红。
“不走了?惹了这么大事,不走怎么能行?”
“对不走了,我不想走。”
老虎张开嘴,还想说两句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你不走,那我走,咱们就此别过。”老虎整了一下的紫色大衣,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我。
这家伙竟然头也不回的就往车站里走,我不管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
这个老虎真绝啊。
我不再叫他了,而是看着菠萝姐说“想走你也走吧,就当我做了个见义勇为的事情,帮你一把,钱我可以不要。”
她摇摇头说“我不走,我不想走。”
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白,是我的魅力征服了这个女人。
我们两个站在火车站,我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热血在不断乱窜,我慢慢摸向了她嫩滑的小手,鬼使神差的捏了捏。
“先离开车站吧,这里比较危险。”
我牵着菠萝姐的手,走出火车站,
我们再次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对司机师傅说“去春天宾馆。”
司机哎了一声,然后发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老虎这家伙给我发了一个长串的短信。
他说“今日一别,不知何年相见,再见时,我也未必会是你兄弟,不管我们以后是兄弟还是敌人,在今时今日,我送你一句话,想成大事,就必须心狠手辣。”
我想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应该回什么,我默默的把手机揣回了上衣兜,什么也没回。
车子拐进路口的时候,突然重重的一停,险些把我撞死。
“他妈的,什么玩意?”司机骂骂咧咧的走下了车,对着一个躺在地下的小青年开始破口大骂。
很明显,那小青年是来碰瓷的。
真耽误事,我也推开车门,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准备帮一把司机。
下了车,我踢了那小子一脚。
“妈的,你他妈碰瓷是吧?”我把手放在了腰间的位置,便于随时拔枪。
那个小青年,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对我说“谁碰瓷了,他撞到我了你看不见,别踢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啊?”
“我是市区的小广!”
小广?
我冷笑一声,表示自己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扭头上了车,心里想着不再管这闲事。
我给菠萝姐递了个眼色,趁着司机和小广纠缠不清的时候。
我们两个离开了。
我们走到了就近的大酒店,她说实在不行就住这吧,反正我们有钱。
我心想那好吧,反正我们也有钱。
于是,我跟菠萝姐走进了橘子大酒店。
站在前台的我,看到了前台小姐背后挂着的相框。
相框上,写着于天海三个大字。
没错,那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