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明沧给我喝的蛇羹是他自己的肉熬的，只感觉胃里一股股的绞着发痛。
柳化川也抿了抿嘴道：“明沧半人半蛇，所以他以肉为羹，细滑如丝，汤灵似蛇。等于将他的修为，也一点点的分给你。”
我却只是捂着胃部，看着柳化川：“除了这个呢？”
柳化川幽幽叹着气：“你应该有感觉了吧？他好像能藏在你身体里！”
我瞬间喉咙一阵发痒，突然感觉有点想吐。
可熬了一晚，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明沧果然是条偏执阴冷的蛇，而且对柳容春这件事情的执着，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当初明沧第一次给我喝那个汤的时候，我就感觉那东西很奇妙。
后来追问下，知道是蛇羹，而且明显感觉慢慢的汤水减少，知道肯定是来得不容易的。
只是我没想到明沧居然，以身相饲。
这种事情，在古书上记载不少，但明沧为了掌控我，来查柳容春的事情，居然能舍得做到这一步。
不知道是该说他狠呢，还是该说他阴狠。
我喉咙痒得厉害，突然感觉有点心慌。
遇到明沧这种存在，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真的是对他无计可施。
“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我知道没有什么便宜是这么好占的。
盯着柳化川道：“这和以身饲魔有什么区别吗？”
“别拉上我。”镜魔藏在我眼睛里，在我脑中道：“我只不过是借你的眼睛藏身，让我能随你游走，不受困于镜中。而且我非男非女，不会有其他的要求。还能帮你反噬心魔，除非你自己发狂入魔，我对你只有好处。”
“他能藏于你身上，这还不算负作用吗？”柳化川眼睛闪闪，低声道：“所以你封不住他的，那面古镜对他没有伤害的话，他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只感觉胃里反胃得厉害。
柳化川见我确实难受，从茶几上拿了瓶水递给我：“半人半蛇其实也算蛇，既然他告诉你是蛇羹，你就当喝的是蛇羹吧。”
“不过没有谁知道柳家半人半蛇是怎么来的。”柳化川眯了眯眼，朝我道：“其实我能这么快化形，也是因为柳月华是半人半蛇。我身体处于人和蛇之间！”
这种基因序列的问题，我现在没心思去纠结了。
喝了两口水，将喉咙里那股子异样压了下去，却再也不敢乱问了。
正好五妹洗完了，我拿着药进去，帮五妹敷药。
她身上的伤口都是自己收不住刀锋的劲划伤的，一道道交错的口子就跟红烧鱼上打着的花刀一样。
我感觉自己在腌鱼，可等我将五妹的伤口一点点的处理好。
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好像太安静了。
这么久，柳化川都没有说话什么的。
眨眼了眨眼，在脑中朝镜魔道：“去看看外面……”
镜魔估计又在研究那面古镜，听着很随意的嗯了一声，跟着我就感觉眼睛好像被强光照射，痛得我再次泪水直流，镜魔也闷哼了一声，明显太过随意，吃了个闷亏。
跟着外面传来清脆的铜铃声，以及柳月梦低幽的声音：“胡清颐，弄完了，出来谈谈吧。”
明显她知道我眼睛藏了镜魔，拿了什么来对付镜魔。
连柳化川都没有半点声息，看样子柳月梦这次是有备而来。
五妹就算光着身子在上药，也立马握紧了放在床边的刀：“谁啊？”
“柳月梦。”我闭着眼，缓解着那种强光刺激感。
五妹立马冷呵一声：“你这妈，还不如我妈呢。我妈最多就唠叨两句，惹人烦，可心底里还是为我好的。你这个妈，厉害了！”
她握着刀拉着我，示意我一起出去。
我眼睛被强光照了一下，只感觉眼前一片片的发着白。
拍了拍五妹跟打了花刀一样的背：“不急，先帮你把药上好。”
我眼睛还发着昏，随手一拍，好像拍到五妹的伤口了。
痛得她倒吸了口气，想了想，又趴了回去。
我眼睛依旧痛得厉害，但用力眨了几下后，镜魔好像也感觉到了我的痛，不知道他搞了什么，眼睛一阵清凉没这么痛了。
“外面好像布了很厉害的法器，对我压制性很强啊。”镜魔居然还有点兴奋。
高兴的道：“你是什么人啊？这招惹的都是些什么啊？刚才那面古镜我都没弄明白，居然又来了个这么厉害的。”
我发现这镜魔或许是以前没机会和谁交流，只能看和听外面的人讲话，现在能跟我交流了，居然成了话痨。
“你害怕？”五妹见我一直没说话，扭头看着我道：“不就是柳月梦吗？我说过，我可以试一下的。”
她居然真的摸着刀，也和镜魔一样，一脸兴奋：“不能杀了疯神婆给你抵车钱，杀了你妈的话……”
“咳！”她重重的咳了一声，低声道：“你不介意吧？”
“你杀不了她的。”我将她大腿处的伤口都处理好。
转手将浴袍递给她：“衣服还没来，我的衣服，你穿不了。”
“你那衣服我穿勒得慌。”五妹鄙视的扫过我前胸，将浴袍一裹，拎着那条带着刀具的皮带。
伸手勾着我的肩膀，流里流气的道：“以后跟着姐，姐保证你有肉吃，也长点肉！”
果然五妹这种人，熟了和没熟，完全是不一样的。
我瞥着裹着浴袍，拎着带刀鞘的皮带，勾着我朝外走的五妹。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女。
眼看到了门口了，我被五妹勾搭着，伸手想去开门。
“一点气势都没有！”五妹能一手拎起猪的手，一把将我扯回来。
抬脚对着门，直接踢了过去。
我只听到“嘭”的一声响，整扇门直接从门框掉了下来。
门外，柳月梦穿着一身白色真丝绣着不知道是什么藤蔓长裙，站在窗边，好像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阳。
就在她身后，刘涉尘带了一个蒙着黑布的大笼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而整个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反光的锡纸，房间中间，牵着无数的红绳，不知道是怎么扯着的，正中吊着一条筷子大小的红蛇。
那蛇半身在那牵扯着的红绳上，蛇眸居然朝外凸着，很奇怪的转动朝四处打量着。
可蛇尾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垂吊着一枚拇指大小的锈迹斑斑的铜铃。
我一出来，那条红蛇溜溜转动的双眸，立马就全部转了过来，就好像聚焦看着我。
镜魔立马朝我道：“注意那条红蛇，它的眼睛好像可以看到我。”
这就有意思了！
五妹拉着我踩着那被踢掉的门板：“这不就直接又威风了吧！”
说着还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的柳化川，丝毫不带掩饰的鄙视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柳化川对柳月梦好像一直很害怕，比见到明沧和柳杀秋还害怕……
柳月梦听到门被踢开，都没扭头，听到五妹的话，这才扭头看了她一眼。
不过脸上带着欣赏的目光，居然带着几分笑意，比对我的冷漠好多了。
等转眼看着我的时候，柳月梦直接朝我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下面车水如龙，挺漂亮的。”
似乎担心我不过去，她难得的好神色道：“你放心，就算明沧被你封住，不能出来阻止我。我也不会杀了你，毕竟要留着你嫁蛟龙啊。”
“只是趁着镜魔在你眼中，那条蛟龙也不敢随意窥探，我们母女聊聊。”柳月梦居然朝我勾了个笑，似乎真的是想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