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精,说起话来,总是玄妙高深。
我怀疑,她们刻意说这么玄之又玄的话。
这样的话,我这种修为不深的,不会说这种话的,不好怼她。
说得太粗俗吧,本身从修养上就已经输了。
像她们一样说话吧,又不会。
只得负气的将碗筷,推了一下:“不逃,怎么知道逃不掉。又不是谁说了算!”
梅姑挑了挑眉,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推着碗:“上别人家门,别空手,记得客气点。别丢了我们寿衣匠的脸!”
我想着确实该去看看,至少得知道五妹为什么要解决宾升酒楼的事情,想搞成什么样。
得知道客户需求,才能让客户满意。
更何况五妹这种一个不好,万一就拿砍刀的客户,如果做了,她不满意,白做还算好的,就怕被她拿刀威胁。
刚才她坐在这里,没拿刀,我都感觉肉紧身麻。
我最近反正打算嫁蛟龙了,也就看开了,就没多少紧张。
点了一下包里的钱,幸好我省得住,一千块买了菜还剩好几百。
等常叔来的时候,我让他先送我去买点水果,然后让他送我去五妹家。
“那个杀猪五妹的家?我哪个晓得!”常叔忙不迭的摇头,朝我道:“要不,我送你去买了水果,你另外找人送你去?”
我只是沉眼看着他:“你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常叔努力保持镇定,吞着口水朝我道:“我就吃杀猪粉,哪还会到她家里去。她是个女的,我一个单身汉,上人家门,说出去,多不好!”
我只是沉眼看着他,常叔被我瞄得心虚。
拍着方向盘道:“算了,这一趟我不收你钱,送你去超市。”
“我真找不到她家!”常叔还特意强调。
我只是眯笑的看着常叔:“我找得到啊,你负责开车就行。”
常叔愣了一下,看着我道:“你这是一定要让我送?”
我点了点头:“一事不烦二主吗!这次给你两百!”
常叔看了一眼梅姑的房子,唉声叹气的道:“那我问问。”
可等我到超市买了水果,再出来的时候,常叔已经没影了。
打他电话,说家里养的猪要死了,回去看猪。
我握着手机,听常叔夸张说那个猪养着过年的,一点饲料都没喂,死了多可惜,如何如何的。
还说等猪没事了,杀年猪的时候,送我块肉尝尝。
看样子,常叔也很怕五妹啊。
就像我站在案板前,看五妹背刀敲骨,明明离得很远,常叔却怕我被伤着,出言提醒我。
他知道的,真的挺多的。
果然梅姑说得没错,因果相生,没点机缘怎么会碰到一起!
幸好超市外边,停了很多拉客的三轮车。
我叫了一部,随口一问,所有人都知道杀猪五妹家在哪里。
毕竟杀猪女匠就五妹一个人,据那些拉客的说,五妹一个人比得过好几个男人。
我们这边杀猪,不是靠钩子勾挂起来杀的,而是靠人将猪压在杀猪案上,再对着喉咙捅一刀放血。
猪血是一定要留着的,专门有人要猪血,因为猪血吃多了可以清肺祛灰,像这些跑三轮车的,平时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灰,就会找猪血吃。
五妹杀猪,根本就不用人摁的,猪放出来。
等跑到架好的杀猪案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拎着猪耳朵,一个用力,就将猪甩到了案上。
趁着猪叫唤,一刀就捅了喉咙放血,她半个身子压在猪上面,那猪除了蹬蹬脚,没有一个能跑的。
“还有的猪,见到五妹,都腿发软,跪地不起呢!”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朝我呵呵的笑:“这样的妹,谁敢娶啊,这辈子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就是,谁娶了她,光是看一眼就怵得慌。万一吵架,不用动刀,怕是一巴掌就扇死咯。”立马就有人顺着话吆喝着。
我看着他们这些人,低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明显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
不过我还是打了个车,结果才十五块钱……
最近常叔坑我不少啊!
五妹家挺大的,不过正对面就是住房,后边和左边都修了猪圈。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猪都热得瘫在阴凉的地方,呵呲呵呲的。
光是左边能看到的猪圈里,就是六头大肥猪,不过收拾得挺干净的,有点味,但是不冲。
叫了几句“五妹”也没有人应声,我正想着是不是不在家。
可转念一想,五妹在家,我来做什么?
就是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找她家里人问问啊。
站在五妹面前,连梅姑常叔都怂,我能问出什么!
当下壮着胆子,往里走了走,敲了敲门。
就听到有人病幽幽的声音从二楼传来:“门没锁,进来吧。”
我一抬头,就见二楼阳台上,一个七八十岁……
其实也形容不上来,因为病得双眼发凹,头发灰白又枯燥,低垂着头,都能看到满脸病态。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笑着应了声,拎着水果就上楼了。
等到了楼上才发现,那人瘫坐在躺椅上,整个人好像都瘫痪了,不过手边摆了张小几,有水有吃的,看上去应该是很用心了。
不过这大夏天的下午,猪都热得受不了,她还穿着长衣长裤,这得病得多厉害啊!
见到我,她努力的勾了个笑,朝我道:“你找五妹?”
话还没说两句,就已经喘上了。
“是,我和五妹是同学。”这年头,同学是最好拉近关系的了。
那人点了点头,朝我道:“我是五妹的妈,你叫我汪婶吧。”
我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由的打量着她。
就算久病,也不会这么老态吧。
我不过是才看两眼,汪婶就目光含水。
朝我道:“我四十多才生了五妹。”
跟着就声音呜咽了:“我没本事,生不下男娃,对不起汪家,也是我拖累了五妹。”
“是我这个做妈的没用,所以我现在遭报应了。”汪婶说着说着,直接就好像崩溃了。
猛的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你是五妹的同学,帮我劝劝五妹,她不肯嫁就算了,至少也借个种,帮汪家生个男娃啊。只要她生下个男娃,我就算现在就死了,也安心啊!”
她这声音好像恳求,又因为久病嘶哑,如同厉鬼一般沉喝。
枯爪虽用不上大力,可因为全是骨头,也抓得手痛。
我没想到这突然就是这么个情况,拉着她的手,正要笑着推开。
却见她手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有的还好像是刮伤和掐伤,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整条胳膊看上去都触目惊心!
再看她的腿,这会因为激动,半侧着身子,右边的小腿露了出来,也是同样青紫的伤口。
难道是五妹趁她久病,虐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