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典型的贫民区,狭小的道路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周遭的房屋低矮破旧,绝大部分是棚户,偶尔有个两三层的高楼,看上去也显得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会倒下。
这条道路绵延一两公里,都是这种破败的样子,来往行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行色匆忙,形容枯槁,青壮年几乎没有。
路口处,开着唯一一家杂货铺,经营着一些日用品和副食。
老板姓丁,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不是什么好人,为人精明吝啬,经常会坑顾客,缺斤少两是常有的事,还会从外面低价进一些过期或者快过期的零食卖给孩子们,心黑的很。
经常有孩子吃坏了肚子疼上几天,但也没处说,找丁老板理论那是不想活了
要知道丁老板的儿子,丁大力,就是罩着这条街的,专收保护费,有一次一对外来的母女,就是吃了过期的食品,女儿差点呕吐到休克,这才前来理论,谁知晚上母亲就被赶回来的丁大力活活虐杀打死,拖去喂了狗,至于女儿,算是个美人胚子,听说通过黑市卖到了几千公里外,反正这里的人以后再没见过她。
在这之后,丁老板的口碑差到了极点,但丁大力的凶名却越发高涨,可谓在这里横着走都不为过。
但丁老板丝毫不在乎,名声有什么用赚到钱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狗屁
今天下午,店里又坐了一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大概七八岁年纪,话不多,算是很安静,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灵动。
丁老板抽着让常人羡慕不已的卷烟,悠悠道:“梁放,你又在这坐了一下午了,怎么不回去”
对于梁放,丁老板非常熟悉,眼前这个小男孩,自从五岁后,就是不是会坐在店里,一待就是一下午,有点是会后甚至会待到晚上。
丁老板期初有些不解,梁放也支支吾吾,后来丁老板才知道,梁放的母亲,梁梅,年轻时颇有姿色,就是俗称的暗娼,关起门来的妓女,每到下午或晚上接客,梁放自小就机灵懂事,不愿待在家里,就跑到杂货铺,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丁大力常年在外面拼杀,朝不保夕,也没打算娶妻,所以丁老板对这个安静机灵的梁放,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喜欢的,起码卖给他的零食,从来没有过期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免费给一些小东西他吃。
“我妈在忙,今天来了三个男的,晚点回去好了”
梁放虽然是个孩子,但说话异常沉稳,有不同于自己年纪的成熟,不过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眶隐隐有泪珠在打转,只不过忍住了。
这里除去梁放,还有数十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但梁放和他们根本玩不到一块去,自小受到他们的孤立和冷眼嘲笑。
“行吧”
丁老板点了点头,随后提醒道:“不过等会儿,你要先走了,我儿子大力回来,看到你在这里,会发火的”
梁放“嗯”了一声,将嘴里吸了半个小时的糖棒丢掉,随后道:“丁爷爷,我先走了,再见”
没过一会儿,一伙人来到杂货铺,为首的正是丁大力。
丁老板连忙过来招待,热茶倒上,卷烟递上,甚至还有一些精致的吃食。
“不错啊,大力哥,你爸还挺周到的”
“你小子新来的,这就不懂了吧要说做人,丁老板,大力哥,那是杠杠的”
丁大力周围几人不露痕迹地吹捧,丁老板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像一朵菊花,丁大力虽然只是微笑,但看得出来,心中同样是很高兴的。
过了一会儿,丁大力将他们赶到外面去,这才压低声音道:“爸,过两天,你跟我搬到外面去吧”
“唔老子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丁老板有些不解,这家杂货铺可是自己的心血,自己的儿子什么货色自己也清楚,别看在这一亩三分地,嚣张得不行,但在外面去,只是个混饭吃的打手而已,充其量是个打手头子,而且花钱那是如流水,根本毫无积蓄,舍了这处杂货铺,以后靠什么生活
丁大力神色复杂,咬牙道:“我老大跟我说,这里乱象太过,政府马上要开始介入了,彻底整改,到时候,这杂货铺也照样开不下去,还不如提前变卖了,拿一些钱,我去跟老大说说,在临江处找个小店先开着,起码生活不是问题”
丁老板听完后却波澜不惊,面色如常,活到五六十岁,见惯了风风雨雨,这时只是在不停盘算其中的利益得失,过好一阵,才问道:“消息可靠吗”
丁大力松了一口气,丁老板一向顽固,说服他可不容易,没想到他这么久容易就接受了,说道:“那天老大跟政府的人商谈的时候我在场,不会有假”
丁老板这才重重点头,说道:“行,我这两天就尽快脱手,你等会收完保护费,让他们把钱带过去,晚上你留下,在这边帮忙”
丁大力说了一声“没问题”,随后就到杂货铺外,招呼他的弟兄们,逐门逐户收起了保护费。
梁放从杂货铺出来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往家门口走去,心中想着出来两三个小时了,那几个人,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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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了吧
但突然间,梁放头上被突如其来的一枚石子砸了一下。
“啊呀”
猝不及防之下,梁放摔倒在地,疼得叫喊了一声,连忙捂着头揉了一下,小手掌上全都是血。
就在这时,从梁放身后的破旧弄子里窜出了七八个孩子,小的跟梁放差不多,大的也就十来岁。
其中一名小孩子说道:“呀,虎子哥真厉害,一出手就砸中了”
虎子哥得意洋洋,傲慢道:“那是当然,这小子就是活该被砸中”
一群人叽叽喳喳起来,虎子哥俨然是孩子王,十岁的他比其他孩子高上一个头,长得结结实实,算是这贫民区的一霸。
虎子哥目光看过去,却看到梁放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愤怒,不由嘲笑道:“擦,这小子还敢瞪我,找死”
这下不用虎子哥动手,人群中走出两个,朝梁放冲了过去,将梁放蛮横地压在身下,一人按住肩膀,一人扇耳光,口中振振有词:“你他妈的服不服”
梁放被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只是尽力护住头部,当初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一个人,如何打得过他们一群人装怂让他们出完气就好了。
“你他妈就是欠揍非要老子动手打你一顿,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