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承认自己是夜之昂的意思？
夏芷珊立即道，“夜总，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跟您道歉，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夜之昂唇角冷讽，高大的身形一步步走到那油腻的小餐桌前，坐下。
他的双腿交叠，一只手随意的搭着膝盖，另一只靠着桌缘，支着额角，似笑非笑说，“凌夫人眼神确实不怎么好，但嘴巴挺会说的，所以我要是和你计较，就是气量小？”
夏芷珊面色一僵，立即说，“夜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夏芷珊说不出话了，只能战战兢兢说，“夜总，您就当我嘴拙，但嘉威真的不能坐牢，他也等于是小希的半个弟弟啊，这要是嘉威坐牢了，对小希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呵。
夜之昂唇角冷勾，“凌夫人说的有道理。”
夏芷珊面色一喜，“那夜总是能放过嘉威了？”
“可以，也不可以。”夜之昂嗓音意味不明。
夏芷珊不解。
夜之昂看向沐宁希，说，“凌夫人的儿子欺负了我姐姐，那你要我放过你儿子，不是该得到姐姐的原谅么。”
沐宁希绷着脸紧握了下拳。
少年此刻凉薄着脸坐在那里。
交叠的双腿和嘲谤的眼神。
和之前夜之昂嘲谤地说要她做情妇时的模样那么像。
沐宁希只觉得寒从脚起。
夜之昂又说，“凌夫人，看到我姐姐的表情了吗，姐姐神色很冷，说明姐姐很生气。”
“所以，你就扇自己两巴掌吧，或许，姐姐就消气了。”
“你说什么？！”
夏芷珊差点没跳起来，竟然要她扇自己巴掌，她沐宁希配么！
“凌夫人不肯？”
夜之昂眼眸迸射锐利，“那凌夫人之前要扇姐姐巴掌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利落呢？”
夏芷珊被那眼神一吓，立即哆嗦说，“那、那是我一时无心的，再说，我、我不是没扇上去吗……”
“嗯，那是因为我阻止了，然后因为我保护姐姐，凌夫人当时也想扇我，不是么？”
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只在说一句太阳是圆的事实。
却让夏芷珊整个背脊都寒凉了。
所以夜之昂是在报刚刚的仇。
不仅是为沐宁希，也是为他自己！
那自己这一巴掌要是不扇下去，就是大大的得罪了夜之昂！
夏芷珊牙一咬，闭上眼，啪啪朝着自己的脸就扇了两个巴掌，然后诚惶诚恐说，“夜总，这样您消气了吗？”
夜之昂困惑，“凌夫人是耳朵不好吗，我让你向我姐姐道歉，你对着我扇巴掌做什么。”
夏芷珊眼一瞪，这话什么意思？！
夜之昂慵懒地掀了下漂亮的眼眸，“凌夫人不明白？我是要凌夫人对着我姐姐扇巴掌道歉，不是对着我。”
“……”
让她对着沐宁希道歉。
这是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凌夫人不愿意？”夜之昂挑了下眉，“那你儿子的事，就作罢吧。”
“夜总，不要！”
夏芷珊立即惊声，接着不甘不愿看向沐宁希，说，“小希，妈知道你对嘉威有些误会，他从前也就是和你闹着玩玩，嘉威怎么都是你的弟弟，你就让夜总把嘉威从牢里放出来吧。”
沐宁希面无表情。
夜之昂笑了下，“凌夫人，我姐姐还是不开心呢，所以你的巴掌呢？”
夏芷珊咬着牙，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
夜之昂继续笑，“凌夫人手劲这么轻，是要我请你吃的饭再补下一巴掌么。”
夏芷珊咬牙切齿，但也只能对着沐宁希，狠狠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比起之前像拍爽肤水一样的动静，总算是清脆响亮，在夏芷珊保养得宜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夜之昂露出满意，“凌夫人这才叫诚意，你的道歉我姐姐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那嘉威的事……”
“自然是会给凌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就请夜总立即把我儿子从警局放出来了吧！”
夏芷珊激动，虽然脸上此刻火辣辣的疼，但总算自己的儿子保住了！
夏芷珊带着凌茹月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两人都满脸怨恨地瞪了沐宁希一眼。
沐宁希没有知觉，她所有的知觉都在夜之昂这张熟悉到陌生，并且令人后怕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