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喧无言以对，正要开口反驳时沈纵却松了手，若无其事地笑道：“该起来了，许先生。”
听得许喧老脸一红，就跟非要赖他身上一样。
不过说来也是……
他忙起身咳了咳，低头整理着凌乱的衣袍。沈纵起来后毫不客气地一句：“许先生，得多谢我接住了你。”说着不留痕迹地凑近。
许喧翻了个白眼，这个沈纵真是比他脸皮还厚，要是他不接的话自己还能稳稳当当地落地。
不过他怎么学起了薛嚣，叫他一口一句的许先生，比起来还是此前的许喧听着舒服。
至少没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纵又玩起了他的头发，许喧摸了摸头：“成成成，我谢谢你啊沈大人。”
边说边嫌弃地偏头：“只是别薅在下头发了，再薅就没了。”他小声嘀咕着：“天天摸头发摸头发，几天没洗过了。”
听他这么说沈纵住了手，低头看着他眸子带笑，在耳边附和一句：“对啊，不但喜欢摸许先生的头发——”许喧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往下：“还喜欢摸许先生的腰。”
最后吐出的那个字微微咬着唇，许喧的脸更红了，他下意识躲了开来。
没想到沈纵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有动作，见他这样笑得更欢了。
却亲了一口头发丝，轻轻地像羽毛一样。
却撩拨到许喧心里去。
要是上辈子丞相这样，何愁他俩凑不到一块去。
许喧暗自想着，这沈纵是吃错了什么药，如今这么会撩拨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再想想平时亲亲抱抱熟练的模样，许喧心里有点发酸，不像是第一次啊，难道是对别人做过了？
殊不知他自己也是无师自通地先撩火过。
两个人正腻歪着，薛小公子鬼鬼祟祟地跑到树后面去，屏着气要摸回地上那把拿来显摆的剑。
正要得手了，沈纵却不经意地瞥见身后作贼的人影，勾唇笑了笑，故意提高声音道：“薛小公子？”
薛嚣听言一激灵，手中提起半寸的剑哐当落地。许喧闻声看向他，两人齐刷刷地盯着薛小公子，看得他都不敢动。沈纵低眼扫了地上的那把剑，这才记起还有这档子事。
“沈大人。”薛嚣背着手不好意思地笑了，脚尖偷偷地把地上的剑，往后踢了踢，以为这样就可以藏起来让别人忽视掉了。
“捡起来。”沈纵不为所动，眸色也冷了几分，“这剑谁准你拿的，薛嚣？”
薛小公子在那挣扎着不捡起来，可怜巴巴地看向两人，脚尖划着地打着圈圈，他吞吞吐吐地正要开口。
许喧不知怎么想的挡在了面前，一边冲薛嚣挤挤眼，一边看向沈纵正色凌然道：“是我让薛嚣拿的。”他信口胡诌着：“听说沈大人有把宝剑，我怂恿着让他偷出来看看。”
薛嚣露出感激的神情，抱起剑正要溜，许喧一把拎起他衣领，抢过那把剑：“走什么。”
说着挑衅地看向沈纵，只见他面色不变，眼中却满是玩味。
许喧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听他开了口：“许先生知道这剑是放在哪的吗？”
“不知。”许喧恶狠狠地蹬了薛嚣一眼，转而搓着手微笑地面对沈纵，“沈大人其实……”
沈纵没让他说下去，而是接着道：“就在我的卧房里，许先生想看——”他顿了顿，扬长了尾调。却是上前一步低身夹起剑端，两个人就跟遥遥拉着手一样，他放低了语调：“直接去看不就行了？”说完歪头看向许喧一脸无辜。
许喧一开始没听清，等到明了时气急败坏，耳朵一直红到了尖尖，再看沈纵还偷偷眨了眨眼。
“好了。”沈纵估计是顾着薛嚣在这，难得地恢复了正经，他看向薛小公子手中的剑鞘，“拿过来。”等到薛嚣乖乖送过来时，他无半点通融：“你这个月银钱可以免了，再回屋把那两本兵书都抄上两遍。”
薛小公子愣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缓过来的时候哭丧着脸，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沈纵求情了。他也不敢耍赖，被治得明明白白，灰溜溜地就要走。“等下。”许喧开了口，薛嚣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满怀期待地看向他。
许喧笑眯眯的：“不抄完就别出门。”薛嚣的嘴角耷拉地更厉害了，不争气地抹了把眼泪，最后看了眼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委屈地走了。
欺负上了这孩子许喧还挺高兴，不禁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沈纵却凑过来抓住手腕，语气十分无奈：“你啊一天到晚尽想着欺负人，仔细伤着手。”
他正要拿走那把剑，许喧却笑着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啵了一口，糊得沈纵脸上亮晶晶的。接着手勾上沈纵脖子，得意洋洋地问道：“那现在，沈大人，我这是在欺负你吗？”
沈纵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只是看着他一笑，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
这让许喧有些失望，正要放下手，整个人却被恰恰抱起，他下意识地双手勾住脖子。
手上的剑掉落在地——也不知是今天第几次了。
许喧痴痴地盯着沈纵的脸，他最爱丞相这张美人面。眼见着沈纵端端正正地，分别在眉心脸颊鼻子眼睛直至嘴唇下巴上都落下一吻，颇为认真地不知道亲了多少下。
就像小孩子一样。
许喧对上他的眼睛，怔怔地勾紧脖子凑得更近。
恋恋不舍地等他从嘴上挪开时，沈纵埋上他的脖颈，笑着问道：“那现在，许先生，觉得这算欺负吗？”原封不动地把话送了回去。
许喧正要回答，却被放了下来。
“怎么不抱了。”许喧自觉还不尽兴，放下勾着脖子的手懒懒地问道。
沈纵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半是玩笑道：“以后少吃点。我抱不动……”
许喧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明明是你太弱好不好，要他还是上辈子那个高大魁梧的身材……
他看向沈纵读书人颀长翠竹般的身姿，这才反应过来哪不对味。
为什么是他被沈纵抱着，而不是他抱沈纵，再想想此前亲亲抱抱的种种，沈纵总喜欢搂他腰……许喧猛然发现自己都是被主导的那个。
他自觉应该是在上面的啊，根据小册子的那两点经验，怎么现在……
许喧摇摇头，驱散掉这种不现实的怀疑，翻了沈纵一个白眼：“少吃的话饿了怎么办？”
沈纵的厚脸皮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贴过来手又搂上腰，蹭蹭许喧脸颊：“吃我啊。”
许喧疑惑地看向沈纵，最后恍然大悟。
他吃沈纵啊，所以说自己还是在主导地位。
许喧得到了宽慰，看似勉强实则高兴地点点头：“那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