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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市,敦煌酒店门前。
在来回穿梭的人流之中,唯独一个青年魂不守舍。
“你考虑一下吧,愿意手术的话,把字签了,然后缴纳一百万的手术费。”
“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尽快安排手术,可能活不过今晚……”
医生的话,宛若尖刀一般,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里。
青年的名字叫白辰,乃是临江市名门——苏家的上门女婿。
他入赘苏家五年,受尽了屈辱与白眼。
除了已经故去的苏老爷子,唯有下人陈姨终日对他嘘寒问暖。
然而三天之前,因为一场车祸,陈姨躺进了重症监护室,司机肇事逃逸。
高达百万的手术费让此事成了烫手的山芋。
哪怕是雇主苏家,也想方设法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一百万!
对于他一介赘婿,简直是天文数字。
他说是苏家的女婿,实则在苏家的地位连下人也不如。
平日里,苏家人对他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拳脚相加。
别说是一百万,现在的他,就算是一百块……也拿不出来。
一时间,无尽的绝望已经将他彻底笼罩。
“不!我不能让陈姨就这么死去!”
白辰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咬牙朝着敦煌酒店大门走去。
去求苏家,那是陈姨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
今夜的敦煌酒店汇聚了整个临安市八成以上的上流人士。
在红毯与礼炮的尽头,站着两人。
一女一男。
一老一少。
正是苏家的主事人苏老太太与临江药业的副总张一峰。
“时辰已到,苏氏集团与临江药业的签约仪式正式开始!”
“张总年轻有为,老身自叹不如啊!”
“苏老太太言重了,今后与苏家合作,还需要苏老太太多加照拂才是。”
“……”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奶奶!”
正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忽然,从酒店大门处传来一阵叫喊。
紧接着,在几个保安的阻拦之下,一个青年男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
正是白辰!
“奶奶!陈姨的手术真的不能再拖了,请您帮帮忙!”
“……”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苏老太太的脸色有些难看。
还没等其回话,人群之中,挤出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女子。
二十多岁,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算是一等一的美女。
女子拉着脸色,低声呵斥道:“白辰!你干什么?我不是让你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吗?”
白辰双眼泛红,一脸的绝望,紧紧地拉着后者的礼服:
“瑶瑶!陈姨没时间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帮我求求奶奶,救救陈姨吧!”
“……”
看着白辰如此不分场合,苏老太太终于怒从心起,忍不住举起了拐杖。
“混账!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对不起!奶奶,我这就带他出去!”
见苏老太太发怒,苏瑶作势要拉起白辰。
“……”
却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我说瑶瑶,当初爷爷怎么就给你找了这么个窝囊废啊?为了苏家的生意,你姐夫他整日在外应酬,都三天没合眼了,这废物不帮忙也就算了,来捣乱就说不过去了吧!”
说话的是苏瑶的堂姐苏眉。
在其身边的,是苏瑶的姐夫周权。
后者故意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我说妹夫,你平日里在家里丢人也就算了,出来还这么没出息,这不是打苏家的脸吗?”
不仅是这夫妻俩,在人群之中,苏家的一众长辈也脸色阴沉。
“同是苏家女婿,他和周权,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他除了吃白饭,还会干啥?”
“可别这么说,人家可还会吃里扒外呢!为了一个外人,他把苏家当成什么了?提款机吗?”
“这件事情本就和我们无关,一没合同、二没协议!谁能证明我们和陈月的雇佣关系?”
“就是啊!我们苏家本着人道主义,已经给了她一万块了,还想干嘛?赖上我们家吗?”
“不就被车撞了一下吗?就要死要活的,我看啊,什么手术都是骗人的,他们就是想讹钱!”
“……”
一声声羞辱与谩骂入耳,白辰拳头紧紧攥起。
此时此刻,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心的险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今夜苏家在敦煌酒店挥霍的金钱岂止百万?
然而为苏家尽心尽力十几年的陈姨,却要躺在病床上等死?
凭什么?
凭什么!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白辰又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为了陈姨,他可以忍!也只能忍!
“瑶瑶,我们结婚五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一件事!我就求你这一次,以后我为苏家做牛做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好吗?”
“我知道今晚上对苏家很重要!但是我没办法,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瑶瑶!实在不行,这一百万,算是我向苏家借的,好吗?”
“……”
“瑶瑶!这就是你老公?”
这时,一身西装的张子峰说话了,那优雅而又绅士的气质,和落魄的白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子峰笑了笑,走到白辰跟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你好,我叫张子峰,是瑶瑶的高中同学。”
“……”
白辰没有回话,他的耳朵有些发烫。
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玩味。
仿佛是在看一只无助的蚂蚁。
遭到无视的张子峰并不生气,而是淡笑一声,转而对苏老太太道:“苏老太太,我们之前所签的合同,一年的交易总额是多少钱?”
“三千万,怎么了?张总?”苏老太太有些惶恐,小心翼翼问道。
“这样吧,我们的交易额,再加一千万!”
“嘶!”
一听这话,苏老太太顿时放眼放光。
“张总这话不是玩笑?”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