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策和周瑜带着亲兵来到龙岩城下时,城头的太史慈、程普等人是懵逼的。
他们明明看到是刘军大举而来,怎么现在自己的主公等人居然出现在城下?
“主公?”太史慈还是迟疑的开口询问了一下。
如果不是孙策和周瑜同时出现,他们都要以为城下这个主公是假的了。
“子义,开门吧!”孙策无力的开口。
以这种姿态回归,他也很无奈,更是明白一会儿进城后,肯定要面对众人的询问。
但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刘瑁这边也耐心做了解释,荀攸和吴班才搞明白现在的情况。
随后,刘瑁便见到了孙策派来的使者,言明给他一晚的时间,他需要考虑,同时也需要给他们解释清楚。
刘瑁当即答应,都没有任何犹豫。别说一晚,只要能考虑清楚,刘瑁宁愿等他三个晚上。
虽然传话中并没有说他们是谁,但是众人都心知肚明。
再说,你就是不同意,人家现在也在城里面,城头的大军依然存在,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城外大家欢声笑语,台湾岛战役胜利,上杭战役胜利,曲阿偷袭战成功,东治城下的反败为胜,如今就剩下最后一场心理战了,一切坐等明日的结果。
城里就不一样了,以孙策为首坐在上席,左右陪坐的是程普和周瑜,依次绕开便是太史慈、祖茂等人。
明明面前摆满了一大桌子酒席,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众人都是眼神儿复杂的盯着上首的孙策。
沉默良久以后,孙策方才端起酒杯,缓缓开口道:“近日以来,辛苦各位了!这一杯,我敬各位!”
孙策端起酒杯那一刻,众人也是急忙端起了各自面前的酒杯。
在孙策一饮而尽的同时,也都毫不犹豫的一口干了。
第一杯打开了话匣子,随后孙策又接着慰问活着的士卒和缅怀战死的将士的由头,再次敬了众人两杯。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了半夜,平时酒量最好的祖茂确实第一个醉的,在士卒帮助下,才抬走了烂醉如泥的祖茂。
本来有伤在身不宜饮酒的程普和周瑜,在酒局进行到中途时也醉倒了,被下人搀扶了下去。
与此同时,还有数名将领也被放倒抬走了,黄盖是倒数第三个被抬走的。
平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史慈,却和孙策抗到了最后。
“子义啊……”孙策想说点儿什么,却还是架不住天旋地转的头晕感,最终倒了下去。
一直以来,扬州武力的天花板就是这二人,能坚持到最后的是这二人。
如今,拼酒局,又是这二人坚持到了最后。
不过,这次笑到最后的确实太史慈。
只是太史慈却一点而已笑不出来,正是今夜这场酒,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主公孙策变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明明看到了孙策有一肚子心事,按照平常的性格,孙策早就开口请问众人了。
因为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主公孙策都不是一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相反他有什么都是当面直说,从不弯弯绕绕。
但是今晚,不管众人是真心询问,还是借着酒劲开玩笑追问,孙策都避开了回答。
甚至,最后二人拼到最后,自己也没有追问出孙策心底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他到底在心里压抑了什么,为什么一直坚守到醉倒之前,都没有松口半分。
当众人接二连三被士卒抬回房间后,尚且还清醒的太史慈,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庭院中间,抬头望着天空中孤寂的银钩,不由长叹一口气。
太史慈心中也闪过无数道愁绪,他大概能猜到主公孙策的意思,他不知道如何去劝,因为他明白不经他人苦,莫要轻易劝他人。
如今细算一下,扬州军方面,海军基本已经全军覆没了,毕竟这么久了,从开战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海军的消息传回,已经可以算去全体团灭了。
至于吕子明和陆伯言等人,根本就不知道生死了。
再说主公家人,现在相当于彻彻底底落在了刘瑁等人手里。
东治丢了,上杭丢了,辛苦计划的一切,都被刘军一次次破坏掉了。
主公和公瑾,还都是人家放回来的,这一场较量,己方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自始至终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一丝招架之力。
这一切,和原本计划的所有,都相差了太多。
想起刚出兵的意气风发,太史慈就觉得格外讽刺,现在的结果和当初预判的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再回首,太史慈看了看身后桌面上的一片狼藉,何曾不像是他们现在的处境一样,一团糟。
太史慈再次走到了桌前,缓缓坐下后,抓起也不知是谁用过的酒杯,就那样自酌自饮起来,最后索性酒杯也不再用,直接抓起酒壶对着嘴里猛灌,直到自己最后也瘫软在地上,被士卒们架走。
第二天,正午时分,刘瑁等人用过午饭后,手下将领又开始询问,孙策是不是已经后悔了,准备和己方反抗到底?
面对属下的提问,刘瑁笑笑未答。
怎么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都来问他,他去问谁?
后来还是荀攸和国家齐齐劝道:“稍安勿躁,时候到了,自然答案也就揭晓了。”
孙策当然也不是爽约了,只是大多数人都才爬起来,昨晚是真的喝大了,直到现在还头疼不已。
在吩咐下去,让伙夫煮了粥饭后,众人用过了粥饭才感觉胃里的不适,稍稍平复了一些。
一个时辰后,孙策带着周瑜和其余扬州众将一同出城,缓缓走向了刘瑁军大营。
虽然只是数十人,刘军却丝毫不敢怠慢,各个如临大敌一般,第一时间做好了防御姿态。
之前挖的壕沟,也已经被刘瑁连夜找人安排埋出了几条可以直接通行的道路。
“伯符!各位将军”刘瑁听闻消息后,自然也第一时间带着众人前往军营外迎接。
他知道,孙伯符是想通了,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在赶来龙岩的路上,刘瑁就多次试探孙策的口风。
后者原本极其强硬的态度,也逐渐在刘瑁不断的让步中软化,语气也从恶劣慢慢变得松动和善。
刘瑁从最开始希望直接收复小霸王孙策,到后来的借鉴后世的宝贵治理体系,提出了类似于“一国两制”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