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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雪，快来学校，快来！通明湖上又死人了！”郝千月压低了声音紧张的说道。
“知道了，马上过去！”宁度雪皱眉，抓着颂香出门。
外头的雨又大了起来，撑着伞到马路上，已经湿了鞋子裤脚，路上积满了水，车子一过就是水花四溅。
宁度雪皱着脸拦下辆车，她讨厌下雨。
颂香从车窗看见里面的司机，急忙拉住已经踏进去一只脚的宁度雪：“我带你过去。”
突然见她这么好心？宁度雪狐疑，但也没拒绝。颂香是水鬼，被水束缚但也不是全无好处，在水里头跑得比别人快，至少大雨里车跟不上，宁度雪也有点儿跟不上。
到了通明湖边，宁度雪差点儿没忍住吐出来，头一次这么快，有点儿晕，比她用惯了的神行符还要快一倍。
晕乎乎的脑袋里听见郝千月的大叫，不禁苦笑，她的确是跟水鬼做朋友了。
郝千月昨晚跟郝千鸿闹别扭了，看见郝千鸿带来的雪梨汤，她就知道自己老哥回来先去找宁度雪了，虽然平时她是叫叫喳喳的想要撮合他跟宁度雪，但也不能回来了都不告诉她一声吧。
宁度雪那个手残，做个雪梨汤都能用上一两个钟头，还是冰镇过后的，这么长时间连个短信都不给她发，简直就是没拿她当妹妹。
郝千月收了东西，至于回云海湾，她果断拒绝了，她也没忘记外公还在家里，才不要回去挨训。
以为不回去就能轻松点儿，结果家里果然没人过问她半个字，郝千月的心情更糟糕，等到半夜又下大雨，电闪雷鸣的让她一晚上没睡好。
天快亮时终于睡安稳了，宿舍里没一会就闹腾起来，跟菜市场似的。撑着脑袋迷糊糊的问了句，对床的杨茜茜踩着椅子吊上来推她：“快起来快起来，湖里又死人了。”
又——死人！
“你确定？”郝千月一下子清醒了，有点儿黑眼圈的眼睛圆鼓鼓的瞪着杨茜茜，见她点头确认，一骨溜爬起来，心底直骂人，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说都控制好了，怎么到这个档口死人！
“听说死了好几个，都是十二号楼和十三号楼的，都是被淹死在岸边的。”杨茜茜说着一早听来的八卦，脸上都是后怕的神情。
经论坛贴吧同校群的一致讨论，通明湖有鬼邪门，幸亏她们离得远。
“岸边？”郝千月原本还想洗把脸再清醒一下，这下直接被吓死了，岸边也能死？
通明湖以前掉下去淹死过人，后来校方做了整改，在湖边加了护栏不说，还把湖边垫高，就算翻出护栏进了湖里，也淹不死人，除非作死往湖中心走。
这岸边——怎么淹死人？
不会是脑残坐水里边不动吧！
“就是岸边啊！你看，还有他们拍的照片。”杨茜茜把手机给出来。
郝千月瞄了眼，五脏都跟着哆嗦了起来，拽着伞先出门了：“有没有人报警！”一张照片上就有五个，老天，这是集体自杀吗！
“肯定有啊，贴吧都快被爆了。”杨茜茜翻着白眼说道，她习惯上贴吧，现在贴吧前十页都是通明湖的帖子，还不按格式发，外边的人进来肯定以为是爆吧了。
“那警察来了没？”郝千月很担心这个。
“废话，都来好一会儿了，你以为是看电视呀。”杨茜茜无语，真不知道郝千月的脑子是干嘛，总是觉得警察会玩忽职守，别的小案子就算了，人命案子能随便疏忽？
郝千月还真是从小就对警察没好感，毕竟她接触到的冤魂里，很多那种受到无妄之灾或者被冤枉。
管活人的偷会懒，管死人的就要跑断腿。哪怕现在郝千月已经明白人力穷尽的道理，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负责任，也没法改变看法，最多是对某个人改观。
比如那位赵队长，如果他对宁度雪无意，她会更乐意改观。
郝千月扔下杨茜茜冒着雨跑到湖边，几个校工和警察正在搬运尸体，还有警察在勘测现场，校领导们估计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隔着雨幕也能看到眼熟的人，郝千月想卖个宁度雪的面子上去搭讪，但瞄了一圈也没看见赵谦山，倒是多了个跟赵谦山警衔相同的老警察，正在指挥人。
既然不认识，郝千月老实的装成好奇宝宝，看了几眼就躲回去给宁度雪打电话，而这时协会仅有的三个人才也来了。
雨太大不好打车，几人都是各凭本事赶来的，林晨曦拧着她的道袍，张嘴就让郝千月变成了化石。
“会长说让度雪退出。”
“让，让度雪退出？”
郝千月结巴了，但看其他人的反应，林晨曦好像没说谎，“为什么？我哥有没有说为什么？”
郝千月急了，老哥都让度雪来代替她的位置了，学校里的案子无论如何度雪都不能退出，现在却直言让度雪退出，度雪她——
三人面面相觑，林晨曦别过头，彭陆致暗中戳了薛峤一把。
薛峤原本盯着湖边，猝不防及被推出来，在郝千月吃人的目光里讪讪，干脆将会长的原话说了出来。
“会长说，度雪与通明湖的水鬼为友，同进同出，不适合在参加这个案子，也不适合再待在协会里。”
他每说一句，郝千月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变成了惨白色。
“度雪没有！她才没有跟水鬼做朋友！”
“水鬼怎么了？水鬼便该死了？”温柔的声音从楼道里响起来，湿漉漉冰凉的身体柔软的缠上郝千月，疯狂生长的指甲抵着她的喉咙。
血红的裙在地上蔓延，坠落的发掩不住她猩红的眼！
颂香讨厌这些人，她的目光如同黑暗里的毒舌，透过骨肉钻进身体深处，攥紧他们的心脏。
嘭！
只要她稍稍用力，他们都要魂飞魄散！
“放开千月！”
宁度雪刚从头晕里缓过来，就看见颂香变回了水鬼的模样，更抓住了郝千月，林晨曦三人更是动也动不了，不禁厉声喝道，手中的金属凉彻骨。
风火山林一出，颂香便嗅到书颜的气息，急忙从郝千月身上退去，落在台阶上变成之前郝千月见过的模样。
“是你！”郝千月被颂香身上的冷意冻得浑身发抖，看见颂香变成人，惊悚的忘记了冷，这个水鬼，竟然，竟然能将水鬼的阴气收敛干净，完全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她究竟，做了多少年的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