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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君安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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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给我取名徐巧,希望我能心灵手巧。

    可我自小就愚笨,听不明白别人的言外之意。

    大抵,母亲也觉得我无可救药,不愿再教导我,便让我跟在郑婕后边。

    她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母亲,郑姐姐今天打碎了赵家姑娘心爱的花瓶,还嫁祸给李家姑娘。”

    “婕儿懂得明哲保身,全身而退,你好生学着!”

    “母亲,郑姐姐今天对陶融用了酷刑,我看着都觉得疼。”

    “陶融是西陶人,西陶就没一个好东西。婕儿对陶融施刑,实在是大快人心!”

    渐渐的,我的脑海多了一个声音——凡是郑姐姐做的事,都是对的。

    每当我犹豫时,我都会找郑婕请教,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该怎么做。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正确’的事,京中的名门闺秀们,一个个都对我指指点点、敬而远之。

    母亲说过,郑姐姐不可能错。

    那么,错的都是她们!

    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铁钉子,还是纪辞那种又硬又戳人的。

    这都是因为,郑姐姐觊觎陶融的美色,利用薏苡仁离间陶融、纪辞,而我,就是被她扔出去挡炮火的牺牲品。

    这些,我都是被纪辞痛骂、狠坑之后,才慢慢看清的。

    看清楚,郑婕心思诡谲。

    看清楚,郑婕拿我当枪使。

    也看清楚,自己真的很愚笨。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能被噎着。

    我来不及悲春伤秋,便遇到一个大难题。

    议亲!出嫁!

    徐家只是五六品的低门小户。

    自小,家人就对我说,让我为徐家争光,一定要嫁入高门大户。

    所以,我记事起,便告诉自己,嫁人的目标是太子侧妃。

    我也一直引以为荣。

    然而,纪辞的一番话,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为什么,我要像一件物品一样,被送给男人?

    我正苦恼,该如何躲避议亲时,侍女打探到消息。

    岑经、喜公公不日要前去夜梧郡宣旨。

    我与纪辞有些过节,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万一,纪辞会帮我呢。

    我花钱打通后,远远的跟在队伍后边,顺利逃到夜梧郡。

    一路舟马劳顿,虽然辛苦,我却觉得像含着蜜饯一样,甜滋滋的。

    也许,一路太过顺利,我进城之时,马车突然受惊。

    好在,纪家军及时出手,将惊马斩杀,我才死里逃生。

    “姑娘,没事吧?”

    我循着清冽醉人的声音望去,一个玉面青袍的男子站在马车下面,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关切。

    这个风骨卓然的男子,我曾见过的。

    侍女扶着我下马车后,我对他微微屈膝行礼,“多谢兰大人及时决断,指挥纪家军斩马。否则,巧儿便要血溅当场了。”

    “姑娘的手受伤了。”

    我低头望去,果然看到,手背又红又肿,就像猪蹄似的。

    我微红着脸,立即将丑乎乎的爪子藏进袖中,“小伤而已,不妨事,还是先见元嘉公主要紧。”

    兰扬闻言,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亲近,“姑娘是公主的故交?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徐巧,与郡主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故交。”

    因为纪辞的原因,兰扬对我特别照顾,还特意带我去一笑堂上药。

    一路上,他怕我太过无聊,还特意陪我聊天。

    这一聊天,我们当真觉得相见恨晚。

    我们都爱吟诗作赋。

    我们都擅长作画。

    对于文学艺术,我们都有如出一辙的见解。

    我们谈笑着来到公衙,恰好被纪辞撞破这一幕。

    兰扬是纪辞的男宠之一,我与他走这么近,肯定会被她误会。

    以后,兰扬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公……公主,我们……”

    我正搜肠刮肚,想要向纪辞解释时,兰扬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我心里直打鼓,这么说实话,纪辞真不会生气吗?

    我偷偷瞄了一眼纪辞,却看到她对兰扬露出老母亲似的笑容,“没事没事,你头一回带姑娘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兰扬生怕纪辞误会什么,“公主别误会,我和徐姑娘只是……”

    兰扬解释的话,在纪辞看来,就是越描越黑,“放心,我没误会。天气炎热,快给徐姑娘倒杯水吧。”

    兰扬因为纪辞的话,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也羞愧的无地自容。

    好在,纪辞看出了我的窘迫,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询问我前来夜梧的原因。

    纪辞真的是我的贵人。

    在所有人都觉得我离经叛道之时,她却毫不犹豫地帮我。

    不久后,我便成为了大观园的第一批女先生。

    这种被需要、被尊重的感觉,是我从未体会过的。

    我打定主意,要将满腔热血撒在夜梧郡、济安郡。

    兰扬拉来几车的书,停在大观园正门口,“徐姑娘,这是最近刊印的书卷。公主特意叮嘱,将其放入藏书阁中。”

    炎炎烈日,一出门,阵阵的热浪袭来,整个人就像是置身蒸笼之中。

    夜梧郡到济安郡,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的车程。

    兰扬身上轻透的长衫,都被汗水浸得湿淋淋的。

    我心中百感交集,“兰大人派人送来便是,怎么又亲自过来了?快进来歇歇,喝杯茶水吧。”

    兰扬轻柔一笑,清亮的双眼像是盛放了漫天星辰,“他们粗手笨脚,我亲自过来比较放心。书卷还是放藏书阁吧?”

    我注视着兰扬的笑容,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漫上一层淡淡的流霞,“兰大人,我自己来就好。”

    “好。”

    兰扬爽快地点头,将小腿高的书卷搬给我。

    沉沉的重量,压得我一个趔趄,就要从石阶上摔下。

    兰扬一脸肃然,轻轻松松将书卷接过,“徐姑娘力气小,搬书的累活,交给我就好。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便给我沏一壶茶罢。”

    兰扬接过我手上的书时,离我很近,说话的热气都打在我的脸上,烫得我的脸都熟透了,低低地应着,“嗯。”

    兰扬几乎每日都会来这边,借书、巡查、请教诗词…理由从不重样。

    兰扬该不会对我…

    不可能,他是纪辞的男宠,不可能有二心!

    “徐姑娘,我最近写了一首词,能不能帮我品鉴品鉴?”

    我神色复杂地望向兰扬,又狠心地关上房门,“兰大人,男女有别,你去找公主品鉴吧。”

    纪辞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撬她的墙角。

    兰扬心一紧,担忧地敲着房门,“徐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大观园是女子学堂,兰大人是男子,出入其中有伤风化。”

    “公主说过,只要不违背道义,男女之间可以正常往来。若是…若是徐姑娘不想见我,那我以后少来几次。”

    兰扬人虽没来,东西却是一茬一茬地送来。其用意,可谓是昭然若揭。

    我生怕纪辞误会什么,打算等她来大观园时,便要好好解释清楚。

    谁知,我突然收到一封家信,母亲病重,催我赶紧回京侍疾。

    我和纪辞陈情缘由后,她特意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期,还让兰扬护送我回京。

    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徐巧!”

    我端坐在马车中,听到兰扬连名带姓地唤我,不自觉地攥紧罗裙。

    兰扬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又忐忑地道了句,“徐巧,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身份,配不上你?”

    “没有!”

    我急于解释,说的话几乎不过大脑。

    话一出口,我也不想解释其他,索性将事情挑明了说,“兰大人是公主府里的人,不是我能肖想的人。”

    “我日日前去大观园,明眼人,都看出我对你的心意,公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次,公主还特意安排我护送你回京。你如此聪慧,我不信,你不明白公主的用意?”

    是啊,我和兰扬往来甚密,几乎人尽皆知。

    纪辞非但没有阻止,似乎还乐见其成;尤其是陶融,总是有意无意地派兰扬来大观园。

    我试探地将轩窗推开一丝丝缝隙,“兰大人,公主于我有收留、栽培之恩,我此生都不会对不住公主。”

    “徐巧,与其说,公主将我们视作男宠;不如说,公主将我们当做家人、朋友。公主和陶大人心意相通,已经容不下第三人。若非我们执意留在公主府,她早已将我们遣散。所以,你不必有太多顾虑。”

    兰扬的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

    我心底的不安和愧疚,都被缕缕的微风吹散。

    我们约好,等母亲病愈后,他便来我家提亲。

    回到徐府,我并没有看到双亲高堂。

    疑惑之时,我招来管家询问,他支支吾吾半天,只是让我先回院子歇着。

    谁知,我一回到房间,突然窜出几个嬷嬷将我反擒住,用麻绳五花大绑。

    “大人、夫人,五姑娘已经抓住了,今晚就送去太子府吗?”

    “给她换上红纱衣,连夜送去太子府侍寝。若是她取悦了太子殿下,本官就要升官发财了。”

    又粗又磨人的麻绳,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却没有父亲的话压抑憋闷。

    我双眼含着泪,“父亲,女儿不是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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