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孤星阁的书案前，陶小七已经熟能生巧了。
她在下跪的时候，会把衣服垫在自己的膝盖下面，这样跪起来，就不就会很痛。
顾玄笙手里的热茶，还是她给泡的。
虽然顾玄笙还是让宋尔辞去借凰火了，可对陶小七可没有手下留情。
该罚就罚。
他知道是自己的主意。
陶小七跪了半天，也不见顾玄笙主动开口兴师问罪。
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陶小七打破宁静试探道：“师尊，您不用去休息吗？这么冷的天……”
顾玄笙眼神怖满深沉：“知道冷，出门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是在关心她吧……
既然在关心她，那应该就是不怎么生气了。
陶小七心情放松了些：“出门着急，忘记了。”
顾玄笙将茶杯放在书案上，空旷的孤星阁此时都带着回音，明明动作很轻，陶小七却觉得格外刺耳。
生气了？
他随着茶杯放下的声音开口：“小七，我昨夜是怎么教你的？”
“嗯？”
重点怎么是这个？
不应该是自己擅自做主没有禀告吗？
跟他昨天教给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陶小七低声道：“不能，不能跟师尊一起睡觉……”
顾玄笙：“男女授受不亲，刚教你的，又忘记了？”
长大了，就要有男女之嫌。
陶小七辩解道：“我没有！”
“跟你二师兄拉拉扯扯，深更半夜一同下山……”
“我们只是拉了下手……”
“拉手也不行。”
顾玄笙难得接话这么快，仿佛一点辩驳的机会都不给陶小七。
这一点都不像顾玄笙。
他哪里来的气？
陶小七悄悄抬头看着顾玄笙，撞上他深沉的目光，又连忙低下头。
她不理解。
“本来修仙练习剑法难免会有磕磕碰碰……”
顾玄笙依旧一点都不客气：“你们是在练剑吗？”
陶小七从未感觉顾玄笙这么不可理喻。
不能一起睡她能理解，拉个手而已，怎么就能让他这样生气？
自己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比这件事严重得多，顾玄笙也从来没对自己这样发过脾气。
妖丹的作用？
是人都会有情绪，即使顾玄笙脾气秉性再好，也不可能一点底线都没有。
所以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才生气吧。
当作更年期吧。
更年期的顾玄笙，陶小七不跟他计较。
她压下心中的莫名其妙：“弟子错了，弟子不该跟师兄拉拉扯扯，弟子这几天就把女德抄写十……抄写五遍，师尊您别生气了，一大把年纪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她不认错还好，这一认错，周围的气场变得更加冰冷。
她冻得打了个哆嗦：“师尊，您还是早些歇着吧。”
顾玄笙还在继续深究：“你现在才多大，入门才多久，就想着男女之情？”
陶小七咬了咬唇：“我没有！”
他像是抓早恋的家长一样兴师问罪。
但是陶小七又成绩又没有下降！
她还在半年内修到了金丹！金丹！！
这跟清华直博有什么区别！
顾玄笙凭什么兴师问罪！
他还列出证据：“今日我都听到了。”
陶小七气鼓鼓的。
她是为了顾玄笙不让沈累月误会，不让沈累月把自己当成情敌，保证他们之间感情的发展才那么说的。
顾玄笙怎么能怪她？
“师尊，我若是心思不在修炼上，如何能到金丹？谁能像您一样厉害？您不能拿您的标准要求我，去看看满山的仙修，谁像我修炼这么快！”她说：“我才没有早恋。您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的思维本不该局限在这里的。
顾玄笙这样强硬的语气还是第一次，陶小七没经历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母亲质疑早恋，批评的时候，鼻子一酸，一串眼泪就跟着下落。
她说：“我都是为了给您取凰火，您不领情就罢了，还这样骂我。我就是没有早恋嘛，拉手怎么了？是会少胳膊断腿吗？您从前也不是会管这种事情的人，怎么就不能拉手了？那时候您把我丟给五师兄，我被五师兄骚扰，不得已去了古川林当中，还是二师兄救了我。拉个手怎么了？二师兄救我的时候，我还抱他了，因为他会无理由得保护我。”
记性好，仇记得也深。
陶小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翻旧账的本事。
顾玄笙手微微颤抖。
他从位置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陶小七面前，那股压迫的气息也随之靠近。
纵使陶小七在哭泣，感受到这压迫气息，也吓得把抽泣咽了回去。
她把膝盖往后拖了拖：“那个，我当时就是……就是害怕……”
顾玄笙扶起跪在地上的她，一点点擦**眼泪，又将手放到她的下巴，强行让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语气很是冰冷：“你还抱他了？”
陶小七直觉自己的辩解似乎更让顾玄笙生气，又连忙转口：“没……我就是……举个例子……”
顾玄笙在她两只眼睛里来回看着，看到了她惯常的退缩，问道：“很怕我？”
他的距离已经近到说话的时候，陶小七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打在脸上。
她摇摇头：“没有……”
完蛋了，师尊一定是被妖丹影响了，所以才会神志不清。
或许冰魄的作用更大。
因为从前他从来不会这样。
陶小七悄悄得手捏灵力。
可她又怎么会逃得过顾玄笙的法眼？
转瞬间就被顾玄笙抓住了手腕。
顾玄笙没用缚灵锁，她也能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陶小七憋着抽泣：“师尊，您，怎么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