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真正的褚云瑾
开心吗？
褚元煦握着酒瓶的手，微微的用力。
随后，他扯出了一个笑容：“兄长成亲了我自然是开心的。”
褚云瑾淡淡的看着他：“你在说谎，阿煦，你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
“你并不开心。”
褚元煦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然后笑道：“兄长，我为什么要说谎？我说的，本就是真的。”
褚云瑾看了一眼，那满地的酒：“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喝这么多的酒？”
褚元煦咬了一下牙关，然后道：“今日不是兄长你成亲吗？作为弟弟，我为兄长你感到开心，所以喝酒给兄长你庆祝，这有什么不对吗？”
褚云瑾伸手，将褚元煦手中的酒瓶拿了过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阿煦，这几日，我能明显的看出，你很不开心。”
褚元煦紧咬着牙，没有说话。
褚云瑾再次抬头看他，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滴泪痕。
他的睫毛轻颤，伸手抹去了褚元煦脸上的泪痕：“阿煦，你哭了。”
褚元煦连忙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没有。”
他就要站起，离开。
而褚云瑾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脚步无法动弹。
“阿煦，你是不是喜欢音音姑娘。”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褚元煦的脚步，当场就僵硬在了原地。
看到他的这幅表现，褚云瑾浅浅的笑了开来：“果然，你喜欢音音姑娘。”
褚元煦握紧了拳头：“我没有！”
“兄长，音音姑娘是我的嫂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的嫂子呢？”
他并没有转过身，看向褚云瑾。
他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只觉得自己也像是要踏入进这黑暗中一样。
是啊。
音音姑娘，是他的嫂子，他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的嫂子？
褚云瑾见他想要离开，并没有立即阻扰，而是浅笑着道：“阿煦，兄长和你说过什么？”
“如果是喜欢的东西，那就一定要去争取。”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酒杯，眼神温和。
却无法掩盖住，他眼底的冰冷无情。
只是很快，这一丝冰冷无情，很快便消失了。
他依旧温和的笑着，转头看向了褚元煦停住的背影：“你喜欢音音姑娘，为什么不说？”
褚元煦在原地沉默了好十几秒，随后才缓缓的转过头来。
他的眼中有一抹深入骨髓的悲伤，却没有说话。
褚云瑾也没有逼他，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在褚云瑾这温和得似乎能包容这天地万物的眼神中，褚元煦不由的，就说出了口：“因为，太迟了。”
这一声说出后，便像是洪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褚元煦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在酒精，亦或者是其他的作用下，他落下了眼泪。
“因为太迟了啊，兄长！”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任凭眼泪落下。
褚云瑾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随后用无尽温柔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褚元煦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之前只当我是崇拜音音姑娘，并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他不是崇拜，而是喜欢。
当佳梦表妹高声质疑他后，他就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因为喜欢音音姑娘，所以才会在知道她要嫁给兄长的时候，如此的心里不舒服。
所以才会看到，她掉入水中，还不知道会不会水性的时候，立马跳下了水里，就是想救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因为崇拜，而是喜欢。
可是，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啊！
音音姑娘，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嫂子……
褚云瑾看着眼前痛苦出声的褚元煦，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声音在深夜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阿煦，你并没有迟。”
褚元煦停止了哭声，缓缓的抬起头，并不知道，褚云瑾说的，是什么意思。
褚云瑾在离开屋子的时候，披上了一条纯黑色的大氅。
这大氅，完美的将他身上穿的喜服给遮盖。
透不出一丝的红色。
褚元煦愣愣的看着他：“兄长？”
褚云瑾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的那丝阴冷，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我赎回音音姑娘的时候，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走，而是要留下来。”
“她和我说，因为是我将她从那地方拯救了出来，所以她想要报答我之后，才离开。”
“可是，她并不知道，想要将她从那地方拯救出来的人，并不是我。”
褚云瑾看向他，漆黑的瞳孔在深夜中，无比的深邃，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褚元煦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那这又如何？”
褚云瑾倒了一小杯酒，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把玩着：“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报答错人了。”
褚元煦呼吸，猛然加深。
褚云瑾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说道：“那一天，娘说要将她许配给我，我本是不愿的。”
褚元煦在这一刻，忽而觉得眼前的黑暗，透进了一丝光明。
他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问：“为何？”
褚云瑾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轻咳了几声，才用近乎缥缈的声音道：“阿煦，我这副身子，着实是不想拖累任何人。”
“而已，更重要的是，我又不喜欢音音姑娘。”
褚元煦拳头紧握，随后才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涉的唇瓣：“那……兄长你为何，要娶音音姑娘？”
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直到现在，都不肯叫季音音一声大嫂。
褚云瑾浅笑了一下：“阿煦，这个问题，我原本以为，我回应过你。”
褚元煦疑惑的看着他，显然并不是很懂。
褚云瑾：“如今外头，除了鼎都之外，并不安稳。”
褚元煦回想了起来，兄长的确是和他说过的。
只是那时，他的心思，并不是在这上面。
所以，也没有想得太深。
褚元煦：“那时娘亲逼得紧，我若不答应，也许音音姑娘，就要离开褚府了。”
他并没有深入的去说太多。
他会让褚元煦，自己脑补出所有的结局。
自己脑补出来，才会更令自己信服。
不是吗？
褚云瑾睫毛低垂，掩盖住了眸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