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绒狐疑的看向楚寰宇，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从裴焕闻转移到了蓝氏金方上。
但她沉凝了一瞬露出苦涩笑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其实药方现世对百姓是好事，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一辈子把这东西藏住不传出去。”她慢慢道：“只是从前受制于汪贵妃，看她为了药方枉顾人命，这才不敢暴露。”
她转过头来，看向楚寰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现在汪贵妃的手伸不过来了。”
“好。”楚寰宇低头看着她，像是看到她一路以来的坚强和倔强，还有报仇施加在身上的负累，如此才从小就理智稳妥得不像话。
他珍重回答：“等我。”
说完这些，他又离开了，他不肯将事情道出，沈卿绒也不急，反正和自己相关，到那一天就全知道了。
他也不怕楚寰宇骗自己，从前看人眼光不好是她愚钝，而现在……就冲楚寰宇千里迢迢来找自己的这份心意，她也愿意给他信任。
……
没几天，方氏派去查探的人回来了。
这是沈大伯在世的时候最得力的手下，这些年虽然很少进府，但一直都在为大房做事，而他也确实妥帖。
陈伯于堂上，细细禀告最近发生的事情。
“方大爷今春在郊区的庄子上巡查，这名妾室柳氏就是他从郊区带回来的，是庄头的女儿。”陈伯说着，“方大爷是三月的时候带她回方家的，小人打探到……四月的时候这妾室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那差不多是一月的时候，妾室就已经和方永厮混在一起了。
那时候老太太去逝都没有满一年，方永的老爹都还在守孝，这小子就直接跑庄子上睡庄头的女儿了，还让其有了身孕带回家，到现在又想用自己的女儿给他们遮掩。
方氏抓紧了手上的帕子，向来温柔平和的人，今日却半点冷静不下来，她咬牙，“永哥儿就这么把人给人给带了进去，我大哥大嫂都没有说什么？”
陈伯看出她的生气，有些担忧，“舅老爷倒是教训过大爷，但是大爷为了那妾室和家里闹得要生要死，后来舅老爷和夫人都劝不过，只能勉强应下。”
这几句话说着简单，落在方氏的耳朵里却不轻松。
和父母闹得要死要活便是很不孝顺了，更别提还是为了一个妾室。
在一旁一直安静着的邵沛岚见此开口道：“这样的做派，可见是拎不清的。”
“还好咱们两家现在只是亲戚，就算是他们家的男儿做了什么事情，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邵沛岚回答，看向方氏，语气温柔却有力量，“我们沈家的女儿在亲事上是绝计不能吃亏的，大嫂可以放心，还有将军给我们撑腰呢。”
方氏的心情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她看着邵沛岚，想起沈正威的为人，倒是不担心他们不管侄女，只是千挑万选的好亲事就这样折腾没了，实在让她生气。
“你说的对，只是亲戚。”方氏道，“娘家的侄子做了什么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普通亲戚罢了。”
邵沛岚点点头，“大嫂这样想最好，反正我们沈家的女儿向来不缺人求娶。”
这个亏他们是吃了，但是往后和方家的往来只怕就没有那么热络了。
而方氏也恼火，直接叫上沈卿宛往方家去，对外就说是去看看她的侄孙儿。
这么一来一去，外头的人就都知道方家大爷还未成婚就有了庶长子，连带着后来相看亲事，都只能从次于方家许多的小户人家里面选。
而对方氏的行为，方家的人理亏在前，又确实是他们自己做了错事被抓了把柄，根本不敢张扬，只能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