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霍姑姑那个老妖婆对吗？”慕容丹儿泣不成声，把那些笼子狠狠砸到地上，抓着宫女的衣领吼道，“告诉我，告诉我！”
“是，是霍姑姑，是霍姑姑……”
“果然是她。”慕容丹儿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叫她晚饭之后到小花园找我。”
“是。”小宫女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慕容丹儿回到房间，坐在镜子前沉思许久，直到宫女来催她用晚膳，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马上来了。”慕容丹儿撑着梳妆台慢慢站起来，用力拍了拍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今晚怎么没有烤肉？”
“昨晚已经吃过了，所以……”
“可我今晚还想吃。”
“那婢子马上去御膳房准备。”
“欸，昨晚那把小刀太钝了，叫他们磨一磨，或者换一把锋利的。”
“是。”
慕容丹儿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五个鸡腿，在宫女们震惊的目光中把它们全部消灭了。
“烤肉呢？怎么还没来？”慕容丹儿抿了抿油光发亮的嘴唇，抬头望向门口。
“怎么这么多素菜？”她仔细扫视一圈，重重放下筷子。
“回皇后的话，前几日您说饭菜太油腻，所以……”
“嗯？你什么意思？”慕容丹儿冷冷盯着她。
“皇后殿下恕罪，应该是御膳房那边搞错了，我这就去骂他们。”
慕容丹儿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敲着碗：“烤肉呢？怎么还没来啊？”
“来了来了。”小宫女端着一大盘烤肉飞奔而来，满头大汗。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她拿起切肉的小刀仔细端详，笑眯眯道，“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一众宫女顿时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慕容丹儿抬头笑道：“你们都去吃饭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顿饭。”
“这……”
“没事，下去吧。”慕容丹儿敲敲盘子，冷冷看着她们。
“是是是，婢子们马上滚。”
慕容丹儿轻叹一声，掏出一条长帕子，把那把小刀仔细包好，悄悄离开了成华殿。
寒风阵阵袭来，慕容丹儿用力搓着手，在小花园的凉亭里来回踱步。
“你找我干嘛？”
霍姑姑缓缓向她走来，身后空无一人。
慕容丹儿小声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不然呢？”霍姑姑满脸不屑。
“一个人更好。”慕容丹儿微微翘起嘴角，突然从石桌下抽出木棍，往她头上狠狠敲去。霍姑姑侧身一躲，被木棍打中左肩。
“你……”她疼得说不出话，捂住左肩就要跑，慕容丹儿举起小刀追上她，在她背上狠狠扎了一刀，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打湿了她的双手和袖子。
霍姑姑低头看着地上的鲜血，瞳孔剧烈震动，指着慕容丹儿怒骂：“贱人，你怎么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往前跑。慕容丹儿冷哼一声，拎着花盆追上她，狠狠往她头上砸去。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霍姑姑摸了摸额头，瞪着眼睛说道：“你若真杀了我，明日这皇宫就得翻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去叫人来，只要你叫人来救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会去的，你知道的，我不会去的……”慕容丹儿把小刀丢到池塘里，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仰天大笑，“姑姑，你现在的样子真丑，可我瞧着却很欢喜。”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霍姑姑含泪看着夜空，缓缓道：“我知道你杀我是为了给你的孩子报仇，是为了泄恨，可你的孩子并不是我杀的，你要寻仇也不该来找我。”
“可我根本见不到他们，他们都躲得远远的，谁都不肯来看我，没办法，我只能先把你杀了，看看他们会不会来看我。”
慕容丹儿擦干眼泪，徐徐道，“姑姑，我知道你以前吃了很多苦，我都知道，可你不该这样对我的，你不该为外祖父做那么多坏事的。”
“你错了，那些坏事是为你做的，是为了让你这个蠢货能继续当皇后，不至于被人推到明池里去……”
慕容丹儿放声大笑：“姑姑，你从地狱爬上来，为什么不珍惜这一切呢？为什么还要把别人踹下地狱呢？你也曾被人伤害过，你应该知道那种痛的。为什么你还要把这种痛苦强加给别人呢？姑姑，你是成华殿真正的主人，你为什么还不肯满足呢？”
霍姑姑扭头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嫌弃：“为什么我临死之前还要听你说这些蠢话？求你闭嘴吧，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你我之间本不必如此，怎奈世事无常，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认了，我认了。”霍姑姑用力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真想再见他一面，真想再见他一面……”
慕容丹儿眨了眨眼睛，轻轻放下花盆，终是不忍下手。
“皇后殿下，宣政殿的陆姑姑……”一个小宫女从拐角处走来，看了看慕容丹儿，再看看霍姑姑，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抱着头大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慕容丹儿一下慌了，拿着花盆不知所措，霍姑姑急声道：“快去杀了她，不然你死定了。”
慕容丹儿看了她一眼，拿着花盆冲上去，正好撞上陆星儿。
“皇后殿下，您这是？”陆星儿手里拎着一个包袱，看着像是来送东西的。
“滚开。”慕容丹儿一把推开她，继续追赶那个小宫女。
陆星儿前后看看，一头雾水。
“救命啊，救命啊……”
凉亭附近传来呼救声，陆星儿拿着匕首慢慢走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她收起匕首，环顾四周，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皇后，还是那个小宫女？”
霍姑姑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一直举着手喊“救命”，看着十分可怜。
陆星儿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不忍心看着她咽气，高声喊了几句“救命”，悄悄躲到假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