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儿握紧刘子宁的手，扭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那你和鹤梦又是什么关系？”
小德子耸了耸肩，笑得特别欠揍：“就普通的好朋友呗，不然呢？”
陆星儿下意识地追问：“你确定？”
小德子突然怪笑起来：“嘿嘿嘿，你让他们出去，我只和你说。”
“放肆。”阿乐举起拂尘往他脸上狠狠抽去。
“那我就不说了。”小德子捂着脸缩到墙角，嘴上仍是很强硬。
“没事，你们到门口等我。”
陆星儿摸了摸刘子宁的手，又拍了拍阿乐的肩膀。
“不行。”刘子宁站在门口不肯走。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陆星儿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晃了晃，握了握他的手，把他推了出去。
今夜的等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刘子宁死死盯着门口，眼睛一下都不敢眨。
阿乐让人备好家伙，随时准备冲进去。
小黑屋内时不时传来谈话声，刘子宁怎么听都听不清楚，气得用拳头砸墙。
“陛下。”陆星儿轻轻推开门，满脸都是泪痕。
“怎么了？怎么了？”刘子宁拉着她来到无人的角落，用袖子替她擦了擦脸，柔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和我说了一些事，一些……”陆星儿深吸一口气，含泪道，“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
“是关于鹤梦的吗？”
陆星儿缓缓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刘子宁握紧拳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没事了，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我们先回去。”
“留着他还有用，让阿乐先别动手。”
“好。”刘子宁摸了摸她的脸，转身去找阿乐。
三人默默回到宣政殿，各自缩在角落里发呆。
阿乐虽然很好奇小德子和陆星儿的谈话内容，但看见陆星儿那么崩溃，他一个字都不敢问，只能努力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致。
刘子宁自然也很好奇，但他怕刺激到陆星儿，所以也不敢轻易靠近她。
“我饿了。”
陆星儿突然开了口。
“我马上去准备。”阿乐转身跑出殿外，很快拎着食盒赶回来。
“刚做好的豆沙包，陛下也吃一点吧。”
“你也吃。”刘子宁拿了两个豆沙包塞到他手里。
三人围着豆沙包再次陷入沉默，陆星儿一口气吃了五个豆沙包，刘子宁直接看呆了。
“你没事吧？”刘子宁摸了摸她的额头，心乱如麻。
“完了完了，一定是那个王八蛋把她给吓到了。”阿乐狠狠咬了一口豆沙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陆星儿擦了擦嘴，严肃道：“你们真的想听吗？”
“听什么？”薛武突然从后面伸出头来。
“哇哇哇……”阿乐吓得直接来了段即兴舞蹈，然后往薛武胳膊上重重打了一拳。
“干嘛啊？”薛武捂着胳膊一脸委屈，“我干什么了我，你们至于吗？”
“你吓到我们了。”陆星儿哭笑不得，拿了个豆沙包递给他。
“你们在干嘛啊？”薛武两口吃完拳头大小的豆沙包，又拿了一个往嘴里塞。
陆星儿道：“你落下的有点多，我该怎么说呢？”
阿乐道：“花房，停尸房还有赵美人的事我另外和他说，你直接说鹤梦和小德子的事。”
薛武直接傻眼了，“等等等，我就回家睡了一觉，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故事？”
阿乐叹道：“说来话长了。”
“是啊，说来话长了。”刘子宁也跟着叹了口气。
“好，那我直接讲鹤梦和小德子的事。”陆星儿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刘子宁的手，向他们点头示意，“那我开始了。”
阿乐和薛武用力点点头，满脸期待。
“鹤梦是荣嬷嬷的义女，小德子和荣嬷嬷是熟人，所以荣嬷嬷就介绍他们认识了。小德子是个很有主意的人，经常为鹤梦出谋划策，但他很少直接参与，而且事后经常装出很害怕，很内疚的样子，偶尔还会指责鹤梦下手太狠，不停地对鹤梦发动心理攻势，然后鹤梦就越来越依赖他。”
陆星儿停下喝了口水，继续道：“两人一开始还只是朋友，但是鹤梦涉世未深，又有把柄在他手上，他渐渐生出歹念，以看书教学为由，经常和鹤梦在无人的宫殿里私会。”
阿乐愕然道：“可他不是个太监吗？”
陆星儿道：“他说太监自有太监的办法，我不懂，所以……”
刘子宁握紧她的手，柔声道：“你继续说。”
陆星儿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语气越来越悲伤：“鹤梦一开始不肯，小德子就一直哄她，说他只是想教她一些以后用得着的好法宝，然后鹤梦就……”
“就什么？”刘子宁轻轻摇头，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就同意了，后面还会主动配合他，用帕子捂着自己的眼睛，假装他是你，然后……”
“哇……”阿乐突然俯身干呕，怒声道，“我马上把他的人头送到霍府，送到二少夫人手上。”
薛武脸色惨白，呆若木鸡。
刘子宁将陆星儿的手放到袖子里，柔声道：“没事了，喝口水。”
“你们没事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陆星儿第一次体会到了分享的力量。
“我还好。”刘子宁拿起豆沙包咬了一口，轻声叹气。
阿乐满脸嫌弃：“她还真是疯到老家去了，钱大人若是地下有知，会活活气死吧。”
薛武热心提醒他：“可他已经死了。”
阿乐不耐烦地回道：“那就再死一次。”
薛武道：“幸好她去霍府了，不然我一定要把她和小德子一起捆起来，直接丢到明池里去。”
阿乐道：“去找赵美人吗？”
薛武惊愕道：“赵美人？赵美人也在那里吗？”
阿乐无奈地叹道：“你过来，我慢慢和你说。”
两人缩到角落继续讲故事，陆星儿扭头看着刘子宁，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刘子宁轻叹一声，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
陆星儿叹道：“陛下，或许你真该让阿乐好好整治一下那些太监了，那些小宫女涉世未深，又急于在后宫寻找依靠，难免会误入歧途。”
刘子宁轻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陆星儿又道：“抓几个典型好好整治就行了，也不是所有太监都像小德子他们那样，比如御膳房的小得子，就是之前指认鹤梦的那个小太监，他人就挺好的，我希望陛下能给他一点奖赏。”
刘子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陆星儿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太大，因此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低头默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