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走了以后，王秀芬开始收拾东西。
蒋政的爹在屋里坐着，他一向没这么晚睡过觉，精神头有点不好。
蒋政帮着王秀芬收拾厨房收拾堂屋，王秀芬跟蒋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这下子就好了，心结解开了，话也说开了，我以后心里也踏实了。”
“我瞧着你就是多心，人家秦家人明显没你想的那么麻烦。”蒋政的爹插嘴说道。
“你懂事，礼多人不怪，我知道他们家没生气，不然还能给我介绍工作吗？”王秀芬心里有数的很。
“在哪上班不是上班吗？你看你还搞这么多事情，明明就是想谢谢人家，来了以后还说之前的事情。”蒋政的爹觉得王秀芬今天表现的特别婆婆妈妈的。
“我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真的装没事一样吧，当初是我先不会好好说话的，这没把人家得罪光了，要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蒋政在旁边不吱声。
“孩子你怎么了？”蒋政的爹奇怪蒋政今天自打秦家人走了以后就有点魂不守舍的。
“娘，学校老师找我了，说这次作文比赛很重要，如果能考了好名次，学校给减免学费。”
“真的！”王秀芬激动的拉着蒋政的手。
“娘，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还没考呢，只是……”蒋政吞吞吐吐的。
“只是什么？”王秀芬觉得奇怪，蒋政一向对于这种比赛都很有信心，哪怕是真的有些紧张也不跟自己说这些，之前自己也问过孩子，蒋政都是支支吾吾，后来王秀芬才知道，蒋政是觉得跟自己说也说不清楚，毕竟学习的事情，王秀芬听不明白。
“孩子，是不是要什么别的事情？”王秀芬心里一咯噔，蒋政一向懂事，轻易不在自己面前露出什么为难的样子，除了苗青青的事情之外，真是没让自己操过心。
“娘，老师还说了些别的，我有点拿不动主意了。”蒋政脸色是犹豫的神色。
“别急，孩子，你别急，跟我说说是咋了。”少见蒋政这个样子弄的王秀芬也有点紧张了。
“老师说，我要是考好了，可以考虑继续直升上学。”蒋政声音很小。
“直升？”王秀芬没搞明白这话是啥意思。
“娘，是这么回事，你听完给你说。”蒋政知道王秀芬肯定是分不清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要考出去吗？啥叫直升？”
“我们学校要成立高中部了，这样可以直升。”
“为什么？”王秀芬还是没明白。
蒋政哭笑不得，“这不是因为旁边大工厂的子弟有上高中的需要，我们校长一合计，就跟教育局申请了。”蒋政其实也说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那就是，你不用出去上学了？”王秀芬眼前一亮，这样孩子就还能在自己身边，自己眼前，这是好事啊。
王秀芬本来就心疼蒋政要出去上学，早就想过要是孩子一直在身边上学可有多好，而且蒋政这样的学习成绩在村里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头一份的，王秀芬也不知道出去上学会怎么样，平时想起来，先心疼孩子。
“留下不是好事吗？吃住还能在家，起码还能在娘眼前面，有什么事情我还能照顾你，你这么大了，学业也重，吃饭洗衣服这些事情都要有人照顾你，这样学习才能不分心啊。”王秀芬觉得留下上学是好事。
“可是……”蒋政欲言又止，第一批学生，谁知道学校是个什么样子，而且要是凑不齐人数，万一教学质量不好怎么办？
蒋政记得在苗家见过的那个外来的大学生，那个样子，蒋政每次想起来就觉得羡慕。
“可是啥？这有啥可是的。这不是好事吗，你可以在家门口上高中。而且还能直升，多好的事情啊。”蒋政的爹也不舍的蒋政出远门去上学。
“学费呢？学费怎么说的？”王秀芬的关注点比较现实一些。
“学费便宜，比出去要便宜，而且要是比赛名次好了学校给奖励。”蒋政盯着王秀芬。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王秀芬觉得这明摆着的事情，这还有选择吗，闭着眼睛选也知道选哪一个啊。
“你别吱声，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跟你娘想不到的。”蒋政的爹还算清醒，蒋政这么犹豫肯定有原因。
“爹，是近了很多，但是因为我们是第一批学生，不知道教学质量怎么了，而且，老师也没说直升是不是真的就能上，我心里不踏实。”
蒋政这是说的实话，升学不是别的事情，不可能凭着一句话就交待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
“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那不是你们的老师说的吗？”王秀芬觉得蒋政这是自寻烦恼。
“你这个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老师都说了的事情还能有假吗，要我说，这是多好的事情，不需要出远门，省路费，在爹娘眼前头，我们还能照顾你，还有学费，省一点是一点，这怎么想都是好事儿啊。”
蒋政的爹拉着王秀芬，“是你上学还是孩子上学？你怎么这么多的话呢？这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情，不是你一句离家近就算了的。这是前途的大事，什么学费什么的这些不重要，孩子是要上好的学校才能学习好，这个道理咱们当爹妈的不能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了，我也没说就只能上这个呀，这不是比较起来，离家近还便宜是好事吗。”王秀芬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刚才这么坚持，语气里有几分商量的意思。
“你别逼着孩子选，这是上学，不是你过日子，孩子你别着急，不用这么着急下决心，老师不也说了吗，先是看你比赛成绩。”蒋政的爹脑子还算是拎得清。
“我就是紧张，我怕我考不好。”蒋政也知道离家近还有学费便宜是好事，但是要他就这么放弃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蒋政也有些不情愿，何况老师说要看作文比赛的情况，这就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了。
“那也不能不考虑本地呀，你是咋想的？”王秀芬刚想开口，蒋政的爹瞪了她一眼，王秀芬赶紧改口。
“我不知道，我怕我考不好，我也不怕新学校我不熟悉，可是就这么留下……”
蒋政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