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姜绰被方旖一声惊呼吵醒，迷迷糊糊地仰头看去。
昨晚喝得不少，但也保持着一定理智，依稀记得是季则岐和酒楼服务员一起送她们三个上车，就近回了方旖家里。
但……方旖为什么躺在洗手间门口？
姜绰一点印象也没有。
然而，方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位置，瞪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貌似一再确认什么。
“我完了！我完了！”
盛思荞随手抓起枕头扔过去，“别吵，老娘还要睡觉……”
“睡什么啊，我的终身幸福没有了啊！”方旖气得在地上打滚，“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才认识多久就开始骚扰人家！”
听这话，姜绰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她翻过身，趴在床尾看着方旖，“怎么？昨晚喝多了给秦宜打骚扰电话了？”
“我……”方旖欲哭无泪，眼巴巴望着姜绰，“如果有个人凌晨三四点给你打了个十个视频通话，你能原谅他吗？”
“我能杀他全家。”盛思荞瓮声瓮气地抢答。
闻言，方旖撞墙的心都有了，“我完了！我完了！”
“别急着下定论。”姜绰憋着笑，“秦宜接了吗？”
“接了，就是接了，我才不知道昨晚到底给他看了什么玩意，我肯定丑爆了！”方旖仰天哀嚎，“天啊！来个火箭把我送出地球吧！”
“那不挺好吗？正常人在那个点接到视频通话，谁会接？就算会接，接个一两个都知道你在发酒疯，肯定不会再接了，而秦宜全接了，这意味着什么？”
姜绰分析得头头是道，方旖全听进去了，满怀期待地问：“他也对我有意思？”
“意味着……”姜绰粲然一笑，“他是个很有教养孩子。”
“……”
方旖抄起旁边的枕头，笔直地砸向姜绰，“你没良心，这种时候还逗我玩！”
盛思荞原有的一点睡意，被她们两个闹没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你们在说什么玩意？秦宜是……”
“至琛的少东家，方旖看上他了。”姜绰简单科普，“现在是方旖单方面追他。”
盛思荞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对，我好像知道，他不是个大学生吗？我去，行啊，旖旖，你什么时候学会啃嫩草了！”
“不许暗示我老！”
方旖气鼓鼓地冲回床上，扑到盛思荞身边，两人嬉笑打闹起来。
姜绰默默退到角落里，只看着她们笑。
过了一会，方旖累了，双手双脚一瘫，看着天花板，眼神微微发亮，“绰绰，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呜呜呜，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她一时兴起，转头看向姜绰，“要不我跳槽吧，我去你们公司上班，这样我就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触秦宜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秦宜还是在至琛工作，偶尔会来而已。”姜绰想了想，“这样，以后他来的话，我就通知你一声。”
“好呀！”方旖兴奋应下，“谢谢姐妹！”
这时，盛思荞抓着手机，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我现在得回去开会，剧组要过来，商讨一下该如何帮季则岐造势。”
“我小哥也会去吗？”姜绰问。
“嗯，姜导已经到公司了。”
“那我也要去！”方旖举起手，“难得看见大导演一回！还有，指不定我能帮上忙！”
“有道理，走！”
……
姐妹三人抵达繁盛娱乐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人。
除了必要的参会人员，还有仰慕姜暨的粉丝，将空间有限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姜暨是昨晚的飞机到洛北，这会倦意正浓，索性用鸭舌帽盖住脸，仰头靠着椅背睡一觉，将一众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隔绝在外。
“我刚才在大厅和姜导打了个照面，我的天，真人比照片帅多了，特别是那胡子，好有个性啊！”
“就是有个性，有想法，他才能成为那么优秀的导演，拿奖拿到手软，不愧是我的偶像！”
“听说姜导今天来参加会议，明天就得飞去帝都参加电影节，估计又要拿奖了！”
“偶像太优秀也让人很烦恼，担心他会把身体累坏了……”
“……”
姜绰跟在盛思荞身后进入会议室，耳朵正好捞到几句悄悄话，几乎都是对姜暨溢美之词。
要不怎么说偶像要跟粉丝保持好距离呢？
真要让他们接近姜暨，就会发现这人留胡子不是有个性，而是因为他忙起工作就不修边幅，连澡都不爱洗。
还有他们引以为荣的众多奖杯，全都堆在纸板箱里，甚至还被当做礼物随手送出去。
姜绰暗暗感慨，顺带丢了一记嫌弃的眼神给姜暨。
这一刻，她就特别想跟这位穿搭乱套，胡子拉碴的男人拉开距离，不愿承认这男人是她小哥！
“姜导。”盛思荞敲了敲桌面，唤醒姜暨，“你要是很累的话，要不先去我办公室躺会？”
姜暨拿下鸭舌帽，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不用，我下午还要赶飞机，抓紧时间开会吧。”
“行，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盛思荞了解姜暨不爱麻烦，一场会议下来，全挑重点讲解，条理十分清晰。
原本要一个小时的会议，只用了四十分钟就结束。
姜暨全程没有出声，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安静地听着，给人一种半睡半醒的感觉。
盛思荞心里有些没底，“姜导，你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我没有意见，你安排得很好。”
姜暨举起手伸懒腰，转而看向姜绰，“小绰绰，你有意见吗？”
姜绰突然被点名，不由得一怔，“我就是个局外人，我能有什么意见？”
“嗯，我家小公主高兴就好，我无条件配合。”姜暨笑着说。
看着络腮胡里的大白牙，姜绰读出几分报复的意味。
难道自己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企图被他发现了？
他是故意在大家面前强调他们的兄妹关系！
更无语的是……姜绰身后的员工们一顿兴奋。
“呜呜，偶像还是个妹控！太有爱了吧！”
“我说呢，姜导从来不配合娱乐公司宣传，这次竟然愿意和繁盛合作，原来是为了妹妹！宠上天了啊！”
“……”
当事人表示无语凝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