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季则岐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甚至主动聊起姜暨的成名作。
一年内，他看了不下十遍，提起每一处细节都正好戳中姜暨的点。
两人一拍即合，越聊越起劲。
反倒是对影片一无所知的姜绰，成了这酒桌上的局外人。
听不懂聊天内容不要紧，光是看他们两人神采飞扬的样子，姜绰就知道今晚这线牵成功了。
姜绰索性站起身去一趟洗手间，给他们两人足够的相处空间。
刚迈进洗手间，姜绰看见站在洗手台边上补口红的宋曼宁，不由得停下脚步，脸色随之一沉。
而宋曼宁看着镜子上映着的姜绰，红唇扬起，很是嚣张，“哟，好巧啊。”
姜绰懒得搭理她，正要转身，就听见宋曼宁语气轻佻地开口：“刚才听服务员说，季则岐也在。你现在是急着回去约会？”
“你说，要是陆总知道你在这里，会不会很后悔帮你挡下硫酸？毕竟……”宋曼宁轻蔑一笑，“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怎么配他为你豁出性命呢？”
“你是特意跑来洗手间往嘴上抹开塞露吗？”
姜绰轻声反问，转头看去的眉眼间尽是娇矜，“不然怎么会满嘴喷粪呢？”
“你！”宋曼宁气得不轻，“姜绰，你别得意！你和季则岐约会的事情，我已经告诉陆总了！等下当着陆总的面，我就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那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笑的。”
丢下这句话，姜绰扬长而去。
宋曼宁银牙一咬，手里险些把拧出来的口红折断。
该死！那硫酸怎么没泼到姜绰脸上！
“阿嚏！”
姜绰刚进入走廊，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她摸了摸鼻子，估摸着就是宋曼宁吃瘪，正在洗手间里骂她呢。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姜绰下意识要避开对方的视线。
然而，她的脚步还没来得及往旁边迈出去，陆司谨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里？”
姜绰彻底郁闷，撕了宋曼宁的心都有了。
“陆总怎么不在酒店好好养身体？”
“正好有个饭局。”陆司谨回应得面不改色。
身旁被拉来当“临时演员”的助理，默默地看了一眼陆司谨，现在谎话都这么信手拈来了吗？
明明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加班加点开会，途中陆司谨看了下手机，就加快进程结束会议。
结束时，高层们还云里雾里。
助理也是见到姜绰才明白，原来自家Boss是急着来见小娇妻啊！
这会领悟过来，助理配合着笑了笑，“是的，我们饭局刚结束，姜小姐呢？要不要一起回酒店？”
“不用，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早着。”
说完，姜绰就要绕过陆司谨往包厢走去。
不料，手腕被抓住，耳边响起陆司谨刻意压低的嗓音，“不能提早结束？”
“不能。”
姜绰看向陆司谨，“我知道宋曼宁跟你说了什么。陆总现在这架势是要把我抓回去？敢问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
陆司谨答非所问，“我背上的伤，需要你来上药。”
“你身边那个人手不能用了？”姜绰冷着脸问。
那晚回到房间，姜绰经过一夜的思考，坚决不让自己再陷入感激的情绪里。
她很清楚，一旦对陆司谨有了多余的感情，她距离失去理智判断也不远了。
“陆总！你来得这么快啊！”
宋曼宁惊喜的声音陡然响起，引得在场的人一阵不悦。
只见她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微妙，快步走到陆司谨身边，“我知道他们在哪个包厢吃饭，我可以带你过去找，准保见到季则岐！”
“你怎么会在这？”
随着姜暨的出现，走廊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
不等姜绰反应过来，姜暨一把抓过她的手，横跨一步，将姜绰护到身后。
他仰起满是青色胡茬的下巴，一脸不屑地看着陆司谨，“想欺负绰绰，你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眼前的男人来路不明，一本正经护短的模样，让陆司谨有些不高兴。
“这是谁？”陆司谨冷声问。
“还能是什么人？肯定就是姜绰招惹来的野男人！”
见男人邋里邋遢，宋曼宁越发得意洋洋，“没想到啊，这种路边都没人捡的货色，姜绰都啃得下去。作孽，到底是对男人有多饥不择食啊？”
“你又是什么东西？”
姜暨脸色阴沉，掩在刘海底下的眼睛，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直勾勾地看过去。
莫名的，一股子压迫感扑面而来。
宋曼宁哪料得到“流浪汉”会有这魄力，着实吓了一跳，气焰褪去大半。
“你……你别以为攀上什么富婆了，这女人拿男人当玩物，你不过……”
“好好一张脸，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臭嘴？”
姜暨常年在外，混迹于社会底层，多少沾染一点市井无赖气息，此时眉峰轻轻一挑，十足的痞子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撕了宋曼宁的嘴。
宋曼宁当即认怂，只敢咬牙瞪一眼姜绰。
姜绰倒是被她这缩头乌龟的模样逗乐，嗤笑一声后，拽了下姜暨的手，“用不着跟没有家教的人计较，会显得我们跟她一样低级。”
“也是，毕竟不是谁都有爹妈教养。”
说着，姜暨瞟了陆司谨一眼，似乎这句话也是送给他的。
对方挑衅意味明显，陆司谨顿感不快，直接逼问姜绰，“他是谁？”
“关你什么事呢？”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姜暨早就对陆司谨积怨已深，一直找不到机会替姜绰出气。
这会陆司谨就在眼前，再加上刚喝了不少酒，见他拦着不让走，怒火在酒精作用下腾地窜上脑袋。
姜暨扬起拳头直击陆司谨面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紧跟着，拳头如雨点般，毫无章法地朝着陆司谨袭去。
陆司谨先是挨了重重一拳，很快便调整姿势，迎下姜暨的每一个拳头。
姜暨的拳法都是跟小混混学的，有点耍无赖的味道，每一拳直击要害，甚至有几次带有断子绝孙的狠劲。
场面情势变化突然，在场三人只能勉强闪躲到墙边，一个个都傻眼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