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真的天真地以为，她就是能改变陈起的那个人。
两周前。
陈起住的房子被陈父收了回去，他无家可归，沈昭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收留他。
在餐厅整整等了三个小时，服务生一遍又一遍地过来问她需不需要点餐。
沈昭最终什么都没吃，一个人回到出租屋里。
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朴素而温馨。
沈昭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手机上看见的照片。
不知道是谁拍到发在网上的，陈起带着宋晴晴去了一个高档餐厅。
那家餐厅沈昭和陈起去过一次，里面太富丽堂皇，她去了一次就说不喜欢，她还是更喜欢在家里自己做饭。
可是陈起似乎不喜欢，他更适合前者。
有人说，曾几何时，陈起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是在和宋晴晴分手之后，他才变成了现在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
甚至有人放出一段音频。
沈昭一下就听出那是陈起的声音。
他说：“只要我在外面玩的女人够多，她就不会觉得亏欠我，她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她我一辈子不结婚都行。”
那些音频听完，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似乎从她答应做陈起女朋友的那一天起，就在默默给自己预告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所以当它真的发生了，其实她没有那么痛苦。
但她又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过去这一个月，陈起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两个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她也都记得很清楚，她不一定爱陈起，但一定不是不喜欢他。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沈昭呆呆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回过神，却没有在手机屏幕上看见自己希望看见的名字。
电话是姜扶桑打过来的。
犹豫几秒，沈昭接通电话。
姜扶桑问她在哪里。
她回：“我在家里。”
她敏锐地听出她声音和语气都不太对，又问：“陈起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我在手机上看见了。”
“小昭，不想一个人的话，可以来我这里。”
沈昭抿着唇，原本她不怎么难过的，可是现在姜扶桑以来找她，她反倒开始委屈。
“可是戎总……”
“他不敢给陈起说的。”
沈昭被姜扶桑逗笑，答应了。
姜扶桑开车来接她，去到她家里的时候，戎狄正在厨房里忙碌。
沈昭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十二点了。
见沈昭脸上露出疑惑，姜扶桑给她解疑：“小菠萝刚才突然就想吃手打虾滑，我老公非要亲自给她做。”
厨房里的戎狄默默听着，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他今天好不容易把小菠萝送去了秦远遥那里，准备回来好好和姜扶桑温存温存，烛光晚餐玫瑰沐浴都准备好了。
结果姜扶桑一回家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戎狄也是那会儿才知道陈起去见了宋晴晴。
之前给姜扶桑夸下的海口现在都变成了笑话，他想给陈起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陈起也不接电话。
烛光晚餐当然是泡汤了，后面的计划更不用说。
在沈昭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锅手打牛肉丸。
这还不如买个搓衣板跪呢。
姜扶桑带沈昭去家里的影音室看了会儿电影，期间陈起终于给沈昭打来电话。
姜扶桑没让她接，替她关机了。
沈昭很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他在外面和女人鬼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好不好，小昭你太被他压着了，你一直处于感情中的弱势方，这样不好。”
“其实他这段时间还挺纵容我……”
“那又怎么样，这明明是他做错了，他打电话过来说几句好听的，你是不是又要原谅他了？”
“万一真的有什么误会……”
“那也该让他吃吃教训，陈公子以前就是被女人惯坏了，不是他浪子回头就能赎清罪孽，他要比别的男人付出更多。”
沈昭抿了抿唇，似懂非懂。
姜扶桑让她安心看电影，半个小时后，影音室的门被推开。
戎狄走进来在她身边蹲下来。
还没开口，姜扶桑便冷声：“你是来给你的好兄弟求情的吗？”
“你给求吗？”
“戎总，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戎狄凑过去在姜扶桑唇角亲了下，哑声：“我不给他求情，我不管他，但是他找来了。”
姜扶桑眉心蹙成一团。
戎狄立刻作发誓状：“我没和他透露，如果这件事情是我说出去的，我们三个月不做。”
“你上次还和我发誓就摸摸，最后还不是……”
这对话沈昭听着都脸红。
姜扶桑没好意思再继续往下说，转头看着沈昭，问她：“小昭，等会儿别委屈自己。”
沈昭点了点头，跟着姜扶桑一起出去。
陈起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立刻站起身。
他风风火火地要往沈昭面前走，被姜扶桑拦住：“陈公子，这么晚了还来我们家，找戎狄么？”
“姜大美女，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有话要和昭昭说。”
“什么话啊？一定要和小昭说吗？别的比如叫什么宋晴晴的女人不行？”
陈起面色一变，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昭：“你都知道了？”
沈昭面上没什么起伏，问他：“陈起，你是来和我分手的吗？”
她以为这句话没那么容易说出来，但其实比自己想象中要容易的多。
大概是因为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已经做了无数次演练。
陈起剑眉紧皱，下意识看了戎狄和姜扶桑一眼，开口问：“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沈昭点头。
想着他大概是想给自己保全最后一点颜面，毕竟当着朋友的面被分手，确实挺尴尬的。
姜扶桑不打算让陈起就这么带走沈昭。
后者却拉了拉她的手，眼神示意她没关系。
“走吧。”她不紧不慢地走到陈起面前，丢下两个字，率先往门口走。
陈起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