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神情不太自然地从他手中抽回手，启唇：“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父亲的死，和戎光耀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戎狄哑声，“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歉。”
姜扶桑怔忪片刻，他知道？
“他亲口和我说过，你父亲不是因病离世，而是他找人动了手脚，之所以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他用你的安危威胁我。”戎狄声线逐渐变得颤抖，“而且我担心……担心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儿可能性都被扼杀。”
戎狄颔首低眉，半蹲在她面前，像一个虔诚而忠心的骑士。
“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这句话，戎狄陈述句，他了解她，所以没什么需要质疑的。
姜扶桑只觉得喉间梗塞，她蓦地勾唇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戎狄。
她声线轻微：“如果我没有自己查到这些事，你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
戎狄摇头：“我想等可以赎罪的时候再告诉你。”
他是一个聪明的利己主义者，戎光耀对姜兆斌下凶手是不争的事实，他没办法改变，也不能隐瞒，唯一能让姜扶桑解开心结的方法，是他亲手找出事情的真相，让戎光耀为自己过去做出的卑劣行为付出代价。
他用低沉醇厚的嗓音郑重道：“我本来想亲手把所有的证据交给你，让你为伯父报仇，沉冤得雪。但我终究还是没把握住机会。”
戎光耀防着他，处处提防着他，从父子俩反目成仇开始。
他想调查十几年前的事情，比登天还难。
况且自从姜扶桑从他的世界消失后，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查戎光耀和姜兆斌，他只想找到她，发了疯地想。
姜扶桑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低头，眼睛被垂下来的碎发遮挡住。
戎狄坦诚得很，他总是能利用这份坦诚，向她袒露所有的心声，以便牢牢地拿捏自己。
姜扶桑觉得他太犯规了，可这场游戏里，从来就没有裁判主持公道和正义。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博好感么？”
戎狄点头：“嗯，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罐子都已经摔破了，那我总得让它破得好看点儿，我要是不这么做，就真的失去你了。”
姜扶桑纠正他：“你已经失去了。”
“没有。”戎狄摇头，“你动摇了，你没有生我的气，就说明我这一招起作用了。”
他又开始犯规了。
姜扶桑紧蹙着细眉：“所以你下一步的计划和打算是，帮我扳倒戎光耀，然后要挟我重新回到你身边？”
“三年前可能会这样做。”他眸中闪过明显的痛苦意味，顿了顿，继续道，“但经历这么多，我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强求就能强求来的。”
“我没办法克制自己不缠着你，不在你面前刷存在感，我会控制不住地招惹你，但也仅止于此。”
想见她，想靠近她，是本能，爱她的本能。
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只要她过的开心，是克制，爱她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