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这回认真打量着杀生丸，很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要知道，历代圣子从来没有过不许成婚的规定，教会的人都是可以自由嫁娶的，当然前提是另一半必须虔诚侍奉光明神，而且他们维护婚姻的唯一性和合法性，至少表面上，不允许有情人。
咳，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神职人员并没有想象中的艰苦。
但仍然有一部分人愿意把一生奉献给神明，终身不婚。
历代圣子虽然没有明说，但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包括如今的这一位，也是一直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可如今……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底下的少女一眼。
所以不是不喜欢，只是眼光太高，喜欢这种圣洁款的吗？
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国王笑道：“哦，我也觉得她很适合进入教会。”
他转向非明，声音温和：“多么美丽的姑娘，你叫做狄俄涅，对吗？”
“是的，陛下。”
“你信奉光明神吗？”
非明回答的一点也不犹豫，“当然，陛下，帝国里谁会不信仰光明神呢？”
就算是心里不信，表面上肯定也不会表现出来啊，又不是傻！
杀生丸又看了她一眼，说：“很好，光明神在上，教会就需要你这种虔诚的人。”
编，你再编！
非明突然有点同情杀生丸了，说的这么熟练，这种类似的套话，这么多年里，他说了多少遍？
点蜡jpg.
国王听了她的回答，也笑了：“很好，你很适合教会。”说话诚恳，比杀生丸的演技好N倍。
他转向杀生丸：“不过，圣子啊，王后最近身体不好，不如让狄俄涅在宫里多留几日，为王后解解闷，等过些时日再去教会任职可好？正好也让圣子想想，她适合教会的什么职务。”
最后一句像是男人间的打趣，带着一种轻佻感。杀生丸的嘴唇抿紧，眼神微微沉下来，看了非明一眼，最后什么都没反驳。
“也好。”
这种小事并不能让国王挂心太久，他对人挥了挥手，“我和圣子还有公务商议，你先去王后宫殿吧。”
非明无声行了一礼，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就和那条人鱼一起，被人带了下去。
“圣子，这次的行动……”
男人金色的眸子随着大门闭合，被抛在了身后。
非明心里一闷，想起男人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心里有些窒闷，又觉得委屈。
她有什么办法呀？救下那条人鱼，杀死那个国王，或者让他觉得痛苦，那就是她的任务啊！而她留在宫里，就是完成任务的最好途径。
难道她要为了他和自己直接放弃任务吗？时空之神也是有自己的责任的啊！
接手了别人的人生，如何能不好好对待？
即使杀生丸有帮她完成的能力，难不成所有事情都要依靠他吗？
刚才如果杀生丸态度强硬地要把她带出去，未免也太过打草惊蛇，教会和奥利帝国还在合作，何苦为一时之气扰乱大局？看那个国王的样子，也是忍了杀生丸很久了，一个人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啊！
非明的手指张开，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还是蜷缩起来，安静地合拢了。
她忍住了那声将要脱口而出的叹息，眉眼里显出郁色，却并没有发作，安静地跟在别人身后。
那条人鱼待在水箱里，一直望着她，她们暂时走着同一条路，直到岔路口分开，非明趁人不注意，勉强回了对方一个安抚笑容，才去了王后的寝殿。
这里比刚才的宫殿要小一些，但摆设仍然华丽精美，看上去国王虽然不喜欢王后，却也并没有虐待她的意思。
不过屋子里总有一种散不去的腐朽气味，是那种病重将死的气息，却没有以前常常闻到的苦涩的中药味。
这里的女主人躺在床上，非常安静，就连呼吸声很小，几乎可以称得上气若游丝。
“殿下，王请了一位小姐过来，说是给您唱歌解解闷。”
纱帐里的人影很久没有动静，过了片刻才能看见那微不可见的动作。
王后咳了两声，翻了个身，声音异常低弱：“你的名字？”
“回殿下，我叫狄俄涅。”
“会唱些什么歌？”
非明反问：“您想听些什么呢？”
“我想……”女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哪怕这么近，非明也只能听见几句模糊的呓语，像是神志不清或者做梦的人发出的声音。
王后身边的女官站在床边，正低下头，认真听着，然后向她传达那位殿下的意思。
“殿下想听童谣。”
非明点头，说：“好的，殿下，如您所愿。”
她在路上这么久，也是花了些时间搜集沿途的歌谣的，何况对方要求宽泛，一首童谣不过是小case！
非明缓缓开口，轻缓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的声音放得极柔极轻，像是在耳边唱一首摇篮曲，反反复复来回唱着简单的曲调，让人陷入梦境般的美好，回到年少时，母亲的怀抱。
被温暖和甜蜜包裹住，像吃棉花糖一样滋味，陷入梦想桃源乡，可以让人安心休憩，放松下来，神经不再绷紧，阻挡住外面的风雨，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美好的让宫殿里的人都陷入熟睡中。
确认真的所有人都睡熟了，非明这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上前几步，挥开纱帐，坐在了床边。
先给自己锤了锤小腿，艾玛，站的累死鱼了，这群人真是的，唱歌都不让人坐一坐，讨厌死了！
稍微歇了会儿，她才有心情低头打量一下现任王后。
首先，这位王后现在一脸病容，面色蜡黄，看起来病得很重，也就是在熬日子了。
但即使如此，也看得出她的美。她是那种很端庄大气的长相，所谓相由心生，虽然好看，但估计性格并不怎么吸引男人，像一朵花，无人欣赏，连枯萎凋零也是独自一人。
这样的病，生理上其实不算严重，更多的还是心病。
即使是非明，拿这种心病也没有办法，身体上的病倒是简单就能治好，可惜在这个时代，也就只能这么拖着，从小病拖成大病，从床上拖进棺材。
别人不想她活下去，她自己也没什么求生的意志。
也就是如此了。
靠近之后，那种病重腐朽的气味又一次冲击着非明的鼻子，人鱼的各种感觉器官，包括嗅觉都很发达，不然怎么能在深海中搜寻猎物。
现在她可总算是体会到杀生丸当初的痛苦了。
非明并没有把人放在心上，观察片刻就从床边移开，在宫殿里四处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点的东西。
但非常可惜的是，一个不参与政事也不得国王欢心的病重的王后宫殿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那些衣服鞋子珠宝首饰。
倒是有几本日记，可惜上面记得尽是些小女儿心事，而且还不是写的那位国王，是另一个男人。
非明“唰”一下就把这些东西扔回原位，才不想管这种皇家的私*密情史——无非就是你出*轨我也出*轨，你给我戴一顶绿帽子，我也还你一顶。
emmm……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如果把这件事捅出去……算了，可做点好事吧！对一个快死的女人，她还是有点底线的。
非明对自己还没有完全节操丧尽感到一丝欣慰，确认东西都是原本的摆放，就轻轻把靠在床边的女官叫醒。
女官醒过来时，还觉得很不好意思，但看见王后熟睡的脸上难得带了点笑，对非明的态度也就变好了点，出门让人安排她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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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明白陛下的意思吧？狄俄涅·艾瑟小姐？”
黑夜里，半冷的食物散发出不太美妙的气味，餐叉被放在一边，少女静坐着，低头听取对面人的暗语和隐约的训诫，侧脸在烛光下异常温顺。
“只要按陛下的要求来，最后不管有什么要求，总会让您满意的。”
非明的手指蜷缩着，抓紧了裙子，看上去像某种紧张的小动物，可最后仍然是安静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明白的，我会遵从陛下的吩咐，一切按照您的意思。”
内侍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乖女孩，明天这个时候，陛下会过来看你。”
女孩的脸颊泛起红晕，声音羞怯：“是，我会在这里等待。”
转达完陛下的意思，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很快就离开这里，去向正在处理公务的国王报告这次的结果。
殊不知在他走后，羞怯的少女便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玩味又不屑。
她双手将裙子上的褶皱一一抚平，摆出一个美妙的姿态，这个姿势让半边脸庞被烛火映照的温柔，耳朵上的花朵珍珠耳坠轻轻晃动，然后她抬眼看向窗边，声音甜蜜地像是诉说情话：“杀生丸，怎么？你还不进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