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半途的时候，赵成龙打了一声招呼，到旁边几张桌子给客人敬酒。
刚给扬帆敬好酒，孙卫国就叫喊了起来。
“于叔叔，各位长辈，我就来上一个大合唱吧。”赵成龙歉意的端起酒杯，来了个一饮而尽。
亮了一下酒杯以后，他才回到自己原来坐的位置。没等坐下，就听到孙卫国冷峻的声音。
“说！你认识张巧英吗？”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仇人关系。”
“什么仇？”
“陷害与被陷害的仇。”
两个人的对话，一问一答，异常迅速。这中间，一点结都不带打。
看到其他桌子上的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孙卫国这才摆手说：“行，坐下来慢慢说，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赵成龙出去敬酒的时候，刑警队副队长刘军低声给局长徐和喜说了一些情况。
徐和喜先是一怔，接着就把事情说给了孙卫国。这么一来，也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连珠炮似的追问，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也许早就乱了方寸。
如今的赵成龙，心态可不是一般的坚韧。有问必答，毫不犹豫。
坐下之后，他就低声介绍起了自己与张家兄妹的瓜葛，还有柳小青在这中间的作用。
“小龙，你真的没有和张巧英谈恋爱？”
“孙局长，你说我会找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做恋人吗？”
“王海霞是什么人？”
“就是福利厂的副厂长。她是我的同学，相处五年时间。直到最近不久，才被柳小青给盯上。”
“你让她担任副厂长，说明你们的感情没有受到影响。”
“错。我们的感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因为这件事，我被王家当成了条癞皮狗。海霞发出毒誓，终生不嫁人。”
听到这儿，孙卫国又问起了同桌的罗大强和鲁理成、姚友良。
从张巧凤的为人，到当初在案件现场上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回答，都能证明是张家兄妹设陷阱害人。
就连同为刑警队副队长的刘军，也能证明这一点。
队里的刑警都不认可苗顺昌的结论，只是由于上层的压力，才会保持了沉默。
“小龙，为什么不投诉？”
“孙局长，有刑警队和派出所的警察在场目睹，都能把案件办成这么一个样子，我投诉能有用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
“孙叔叔，对方是分管政法的领导。我告诉你，只会让你为难。”
“难道说，你就忍得下这口气？”
“不忍又能怎么样？象苗顺昌这样的警察，又不是一个。作为平民百姓，只能是想法保护自己吧。”
听到赵成龙这种苦涩的调侃，孙卫国沉下脸来：“老徐，地方领导的事我管不着，我们队伍里的害群之马，难道就不能治一治吗？”
“孙局，你放心，我会立即采取措施。”徐和喜铿锵有力地作出表态。
然后，他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赵成龙：“小龙，不管碰上什么麻烦，你都给我打电话。”
“谢谢徐局长。”赵成龙又给所有警察蜀黍敬了一圈酒，这才到其他桌子上继续敬酒。
等他敬酒结束，酒席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接下来，他陪着扬帆一家人到隔壁的茶馆里喝茶。坐了一会，孙卫国就赶了过来。
有了赵成龙这个中介，双方的谈话也算是愉快。
扬帆是个老于世故的人，知道这一次的见面，只能是混个脸儿熟。其他的事情，心知肚明就行。
他闭口不谈媳妇的户口。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香脆饼干。
扬帆明确作出承诺，会把这种饼干带回上海，寻找新的市场。
这样的承诺，就连孙卫国也觉得震撼。
只要能打开上海市场，香脆饼干走向全国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扬伯父，这事不用太过着急。”
“小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扬伯父，你看我这儿的车间，能有多大的生产能力？”
“诶，你说得倒也是实情。现有的产量，估计只能供应江中市。”
“所以说，不要着急。估计要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我才能赚到扩大生产的资金。”
“那行，我先帮你做工作。”
傍晚时分，送走客人的赵成龙，似乎还处于震撼之中。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默默的抽着香烟。
“小龙，在想什么呢？”从工地回家的赵木，一进门就问了起来。
谢芳笑嘻嘻的调侃说：“小龙，是在想那个姓李的女记者吧？”
“爸妈，今天上午点鞭炮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白发老道士？”赵成龙答非所问，还处于怔怔的状态。
“道士？我没有注意。”赵木摇了摇头。
谢芳楞了一下，眼光连连闪烁了好几回。
过了一会，她才有些不太肯定的说：“小龙，听你这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今天上午，好像是看到老神仙到了三官殿门口。
他们只是站了一会，我想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见人影。小龙，怎么啦？”
“妈，如果老神仙也能认可我们，那可就太好啦。”赵成龙眉飞色舞的说。
听他这么一说，赵木夫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糕点厂所在的地方，就是江中市原来最大的道观三官殿。
五十年前，天一道人就是三官殿的观主。
小鬼子打进中原的那一年，天一道人关上道观大门，带着全观36名徒弟、徒孙投军，参加到了抗战的洪流之中。
全国解放以后，少了一条胳膊的天一道人，带着缺了一条腿的五徒弟无尘回到三官殿，重新当上了观主。
对于从军以后的经历，师徒二人始终都是闭口不谈。曾经有人上门寻访，总是见不到这对师徒的面。
十几年前的那场文化运动，三官殿成了居委会的地盘。
道观被占据以后，这对师徒消失了好多年。每隔一段时间，又会出来露上一回面。
说到年龄，天一道人肯定已经超过百岁。
他有两大绝活，一是相命，二是针灸。还有人说过，他们师徒的武功，已经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
只要能让他看过相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准。能让他出手进行针灸的病人，病情再重也能康复。
不过，能有这种机缘的人，确实不算多。有心上门拜访的人，从来就见不到他们的面。
平常日子里，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师徒展露过武功。
两年前，有人看到无尘道人出了一回手。就是那一次，让所有市民领略到什么叫绝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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