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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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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寻此时已经没了方才嚣张气焰,但却仍旧死鸭子嘴硬不改口,“就算他没有窝藏龙孽,那这具傀儡你们又如何解释?”

    沈云昆道:“事情还不曾查明,你就兴师动众的要捉拿我们问罪,请问,我们是做了什么事吗?”

    “倘若真如你所说,我小师弟窝藏龙孽,那你们就去找他窝藏龙孽的证据,现下一切左右不过只是你的猜测和臆想,你又如何能确定?”

    阮寻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师叔也是说让他不要轻易打草惊蛇。

    只是他见只有沈云昆和钟楚月二人,他这里又人多势众,就动了歪心思,想要先将这二人捉拿下来逼秋露涧就范。

    却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云昆收了扇,点了点掌心,动作充满威胁,“既无证据,我们就先走了,至于这个傀儡,既然是我小师弟的东西,你们不问自取,是谓偷,我便一起带走了。”

    说着他拎起地上一动不动的傀儡。

    阮寻想拦,但这边他的人全部在地上东倒西歪,身边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凌山弟子,知不敌沈云昆,纵使想拦也有心无力。

    一时气极,他抬腿往地上的人踢去,“废物废物废物,竟然连两个人都搞不定。”

    被踢到的人敢怒不敢言,只一个劲的哀声求饶。

    林间,沈云昆端详手中的傀儡,唇角忽然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旁钟楚月牵着他的衣角,又变成了那个害羞温柔的样子。

    “这个…好像是一直跟在岁岁身后的……”

    沈云昆歪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点了点头,将这具傀儡收入乾坤袋中。

    丹室中,瞌目的江岁寒缓缓睁开了眼,他眼前铜铸丹炉置身于滚滚烈火,各种药草混杂在一起的浓郁药香,伴着青烟在室中缓缓逸散,沁人心脾。.七

    他手边放着当初从这里带走的那本《古药丹册》,正翻至如何炼制九元丹的那一页。

    按照药方,一味接着一味稀世难求的,令人万般眼红的灵药被放入丹炉,直到要放最后一味时,江岁寒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天玄族葬里奇花异草虽然无数,但唯独缺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材——玄月草。

    盯着丹炉片刻,江岁寒垂眼看了下白净的手心,他想试一试那个几乎是不可能的法子。

    传言中,天玄族的血肉可以抵做世间的任意一种草药入药,若他是天玄族人,那么血肉自可入药。

    青色利剑割破掌心,入骨的疼痛令他面色发白,站立不稳,额上顿时冷汗津津。

    沾上主人鲜血的长剑不断嗡鸣,似是在哭泣。

    鲜红的血液从上方滴入药炉,江岁寒闻不见的异香缕缕飘散,一路从丹室飘出,又被风吹向了四面八方。

    这是一种极其诱人的香味。

    二楼睡榻上的小龙猛地睁开了眼,赤金色的眸底流光涌动,似粘稠的金沼。

    江岁寒撑着剑虚喘了两声,似安抚一般抚了抚疏影的剑柄,任由掌心鲜血源源不断地滴落丹炉。

    需要多少血才够药量?

    那双似柳叶般的长眉微微拧起,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滚滚烈火中的丹炉,陷入沉思,甚至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轻微异样。

    直到一双炙热又滚烫的手从后袭来,一只搂着腰将他死死拖入怀中,另只攥紧他正放在丹炉上的腕子时,江岁寒才是一惊。

    他瞳孔因惊诧收缩,下意识就要抽剑,但飘来鼻尖的浓郁血腥却令他动作微微一顿。

    而就是这一顿,却令他失了先机,被人狠狠压上一侧的墙面。

    没轻没重的推搡令他瘦削背脊狠狠撞击硬墙,痛意顺着脊骨蔓延,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痛的眸底当即涌上一片朦胧水意。

    “阿烨……”

    江岁寒疼得浑身发颤,不知何时醒来的青年正如捕猎狼兽一般死死盯着他,赤金色的眸底熯天炽地,令人心慌。

    他这副样子江岁寒一时觉得有些眼熟,可还没等他细想,就在青年的动作中僵滞了身型。

    柔软湿热的舌尖不由分说地舔过他尚在沁血的掌心,江岁寒瞳孔一缩,顿时睁大了眼,他下意识要瑟缩,却被青年不由分说地压制了下去。

    钳制他腕骨和腰上的手又紧又热,烫得还十分厉害,他浑身忍不住的开始轻颤。

    就像航行海湖的小小船只,在面对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它完全吞没的热流时,微不足道的抵抗。

    掌心的血痕在青年唾液作用下很快愈合,任他如何舔|弄也再没有一丝血液流出,江岁寒这才松了口气。

    掌心被沉烨舔得粘|腻不堪,他正要抽手,却冷不丁和青年那双森冷的兽眸对视。

    那赤金色的眸中冰冷、不解、茫然……最终化作见到猎物的凶狠。

    江岁寒眉心紧拧,正要开口,却不妨沉烨欺身而上,毛绒绒的脑袋拱入他的肩窝,尖锐刺痛传来,血液刹时染湿了青衣。

    一声闷哼,长睫终被打湿。

    和舔舐掌心不同,湿热的舌尖滑过脆弱敏感的颈喉,令江岁寒颤栗,无端生出被什么大型野兽咬住致命喉笼的错觉。

    一声无助喘息从嗓间溢出,他五指抓抵着青年的肩颈,能感受手下紧绷的肌肉硬如热铁。

    失血的眩晕令他忍不住用力闭了闭眼,面上发白。

    似是察觉到他的困境,于他心灵相通的疏影剑颤悠悠竖起,锋锐的剑尖直至沉烨的背心。

    江岁寒眼睫微微一颤,轻叹一声,素白五指一收,长剑便化作粼粼青光消失半空,他知道沉烨此番异样只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所以才会对血有如此的渴望。

    这是好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岁寒双腿站得发麻,眼看要支撑不住自己身体时,埋在他肩头的沉烨才停下动作,头一低整个人压了上去。

    “阿烨?”

    许久未出声的嗓音有些发哑,江岁寒浅薄的下唇上是十分明显的深红牙印,沉烨的唾液于他有愈合作用,所以他肩颈的那块肉被青年不断咬开愈合,愈合又重复咬开,不亚于一场酷刑。

    青衫被汗意浸湿了大半,江岁寒废力扶起沉烨,见他再度合眼昏睡,便浅松了口气。

    他含下几粒灵丹补充血气,将沉烨扶去榻上,见他没有再变回龙身,面色也好看起来,才放下了心。

    看样子是脱离危险了。

    经过这番折腾,他匆匆赶回丹室时,却见一颗浑身笼着金光的青玉色丹药漂浮丹炉之央。

    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可为什么会没有丹劫?

    他上前几步取下那枚丹药,在脱离金光的一瞬间,异香扑鼻而来,江岁寒的神情沉了下去。

    这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是天玄一族?

    盯着那枚丹药,江岁寒却没有将它立即服下,在略一思考后,他转身出门,去了最中央那栋和他有几分相似傀儡的小楼。

    除了不时飘零的桃瓣,时间并没有在这个小秘境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好似这里的一花一木,都被保存在最好的时日里了。

    他越是往那小楼方向去,心下就越有些忐忑,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情感,既害怕又无措,还有一丝隐隐的期盼。

    在小楼前站定,江岁寒略有些迟疑,他不知道推开这扇门会有什么结果,也不知道得知真相后他应该如何做。

    他没有忘记天玄族在传闻中是如何被灭族的。

    就在他踌躇时,一阵风就将半掩的院门轻轻吹开,迎面而来的是那个同他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尽管知道这不过是个傀儡,但看着那张面容,他仍旧陷入恍惚。

    这个人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等江岁寒回过神后,已经随着那傀儡再次进入了书室,这回他随着傀儡走去桌边,但只一眼就让他彻底愣在了原地。

    地上早已没有半点落脚处,但凡入眼处的皆堆满了数张纸,每一张纸上都写满了他的名字,名字之下还用十分俊秀的小楷写出释义。

    一看就知书写者的万般用心和期盼。

    祖姓为江,名岁,字取无寒

    ——只盼吾儿往后朝夕,岁岁无寒。

    原来……江岁才该是他的名字,而无寒是他的字,这是他的……父亲?

    犹如被天雷劈过,窜电似的麻意一时让江岁寒浑身僵滞在原处,好半晌,似他才是那个肢体僵硬的木傀儡般,缓慢蹲下身,轻轻捡起那张纸。

    纸张冰冷又柔软,一如他的那颗心。

    幼年时,他其实也曾困惑过,自己为什么要叫岁寒,是一岁一寒吗?还是岁岁苦寒?他的父母不喜欢他吗?

    那些深埋心底,仿若一根小刺般,触之便疼的问题,终于都在今日有了答案。

    父亲这个词离江岁寒太过遥远了,他看着眼前提笔书写的木傀儡,一时竟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既陌生又难过,好似一颗心泡在醋中,既酸又涩还十分失落和迷茫。

    他虽性冷,却也幻想过父母双亲的模样,他不知应该如何同他们相处,但在凡尘,表达想念和思念时,人们会有一个温暖的拥抱。

    怔怔站了片刻,江岁寒迟疑上前,拢着袖将那个傀儡轻轻抱了下,这是一个迟了很多很多年,阴阳相隔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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