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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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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画面之景,身坐一旁淮月却是微微一笑。

    看来这小少年还是有几分聪明的,竟是将他的暗示听懂了。

    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柳风痕,除了他们故去的师尊外,就只有淮月当仁不让了,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将柳风痕拿捏得这般好。

    柳风痕其人虽不解风情,冷漠至极,但他平生里最欣赏的便是勇而有谋,百折不挠之士。

    倘若沉烨只知一味躲在江岁寒身后避祸,那么纵使千万分之一,江岁寒真就接了柳风痕三剑,淮月和柳风横也必是不会认下他这一位徒孙的。

    相反,他这时愿站出来挡在江岁寒的身前,那么就算他是魔,柳风痕也不会置他于死地间。

    更何况……淮月心中一声暗叹。

    柳风痕为了他已然操心太多,放弃太多,于魔族之见终是狭偏过了头,此事在他锋而多险的剑道之路上终究是个隐患。

    倘若这孩子真能拜入云雾涧中,于江岁寒或于柳风痕而言,说不准都不是一桩坏处。

    江岁寒懂事却又心思太重,于他和慕容云中总觉有所亏欠,而柳风痕心有郁结,总觉他无法登仙一事是他之责,思虑过重。

    总之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可这一位小少年,淮月见他第一眼便知他定然是不如表象这般简单。

    此子当真是江岁寒无意中救回的吗?他抬眼望向半空。

    “你败了。”柳风痕看着江岁寒如是道。

    柳风痕的第三剑因为沉烨出现的缘故,终究是没能被江岁寒顺利接下,按照当初所言,江岁寒欲收沉烨为徒一事,柳风痕是必不会松口半分的。

    但眼下,却似乎还有转机。

    看柳风痕之意,倒是像愿意给沉烨一试之机,至于最后能不能留下来,那全然就是看沉烨自己的了。

    江岁寒还欲张口,但手背一热接着手中一轻,他转眼看向将自己剑夺去的少年。

    此时阳光正好,零散碎雪轻飘,沉烨的眸中似染着光,他轻轻一笑:“仙长,借剑一用,待我回来,是不是就能叫你一声师尊了?”

    江岁寒心头一烫,如滚烫热水融化霜寒,令他忽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方才用力握剑的指骨此时有些发僵,他微微蜷指,想开口说你不要去,会死的,但在少年期望的目光中,临了嘴边的话却是一句:“需饮拜师茶。”

    少年肉眼可见的微微一愣,继而笑出了声,“哈哈,对,是我忘了,是要先饮拜师茶,那么仙长……”他目光柔和,里头盛着清风明月还有风华盛世。

    “等我回来,便给您敬茶。”话落,他持剑转身走向柳风痕。

    沉烨:“道君,晚辈请剑。”

    少年一身黑衣,虽身量纤细犹显不足,但铮铮傲骨却似能见往后枭雄之姿,柳风痕从不曾在看人身上看走过眼,若这少年不是魔人,光凭这份敢作敢为的气性他倒是也想收其为徒了。

    只是人生□□不如意,可与人言无二三,可惜,可惜。

    柳风痕起剑,银白剑身逐渐覆上寒霜之色,他眸底霜寒漫天,犹如冰天雪窟荒芜一片,剑气被风携来,沉烨忍不住握紧手中长剑,面上却无半点畏惧异色。

    他打不过柳风痕,这是事实,这一剑,他必然是接不下的。

    但……谁说接招就一定要用正面去接了。

    他那时送出去的纸条很快就传回来了答案。

    原来当年柳风痕还不是剑仙时,曾于凡间游历,顺手救下过险些就惨死于邪修手中的魔人母子。

    那时正逢魔君在大肆寻找丹师炼丹,这二魔也不知是从何处得知,丹圣淮月同柳风痕的关系。

    为了在魔君面前讨下那份赏赐,竟然不惜见利忘义地利用柳风痕遗落信物,将淮月诓骗来下手。

    当然最后这二魔虽然也身死魂散,但却连累丹圣于濒死之地,后虽被救回却元魂大损,这也就成了柳风痕心中最难以释怀的事。

    而想要对付一个比你强上太多的敌人,你首先得知其薄弱,才能攻其不备,这是沉烨长久于魔宫的生存之道。

    就在柳风痕不留余力地持剑斩来时,沉烨一边咬牙胡乱抬手,一边故意露出破绽处,等柳风痕剑至眼前,方才道:“晚辈斗胆,知如何治好丹圣前辈之伤。”

    长剑陡然停住,距离沉烨喉骨不过一毫,强劲的气刃在瞬间就割断了沉烨耳边垂发。

    柳风痕寒声道:“你说什么?”

    方才沉烨那句话说得太轻,又因剑势之猛烈未曾被他人瞧见口唇动作,观战的江岁寒和众人只见得柳风痕猛然停剑不动,一时间竟不知为何。

    “前辈竟没听清?”

    柳风痕看着眼前临危不惧,神情冷漠的少年,方才对江岁寒流露的笑意已从他脸上彻底消失,有的只是对赢下这场比试势在必得的处变不惊。

    淮月和江岁寒二者孰轻孰重,柳风痕自不用做想,而对于少年是否是空口说大话他也不用去验证,反正这魔子若是骗他,他更有理由将其毙命剑下。

    其实柳风痕在停下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这二者间做出了选择,那个沉烨知道的选择。

    所以他手下长剑横来一挑,尽管没什么模样招式,却仍旧万分轻松地挑落了柳风痕的剑。

    众人:???这尼玛也放水太严重了?!能不能尊重一下看客心理!!!淮涧主你就不管管吗?!!!

    江岁寒;?

    看着面带笑容朝他欢快奔来的少年,江岁寒神情少见的有几分恍惚。

    师公他……放水了?

    ……

    江岁寒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那还是他尚未成仙之前的事了。

    在梦中,婆娑树影下,他被柳风痕的两剑击得溃不成军。

    那些早已该在当初历劫飞升时,被天雷层层劈散模糊了的前尘过往,在这大梦醒后的一刹那间却又无比清晰,好似昨日之景一般。

    可再回首细想,又如镜花水月,层层涟漪散后唯余的一片澄净。

    捡起滑落于胸腹处的书册,江岁寒的目光在封面铿锵有力的日谱二字上稍做停顿,便转手合起放入怀中,再抬眼时却又被一抹异色引去了注意。

    魔域的天向来只有白日和黑夜之分,此时正值白昼,天光从窗间流泻,如一道无声无响的光瀑,迸溅出破碎明亮的斑斓光斑,令本就素净的室内更添几分雅致。

    临窗的案上摆着一只釉色瓷瓶,里头孤零零的一枝带叶紫花正随风摇曳落下纤影,花瓣上缀着的晶莹珠露晃晃悠悠,欲坠不坠的,也不知是何人于何时所插。

    江岁寒认得这种花,此花名曰灯盏星尘,在仙凡中乃是一味极其常见的药物,但因其花型优美,又仿若星尘飘落华灯之中,于夜色之下更会散发盈盈幽光,为众多女子喜好甚至常簪于发髻当中。

    然令他诧异的是,此花虽是常见之物,却也十分娇贵难以养活,尤其不适应魔域的气候,但如今,这花竟是已经可以在魔域安然生长了么?

    这世道,终究还是变了不………

    “让开!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我们艳姑娘的路!这里头装得可是我们姑娘亲手给尊上煲的汤,若是凉了你有几个脑袋够尊上发怒的?!”

    陡然拔高的尖锐刺耳嗓音从半开的窗子飘进,打断了江岁寒的沉思。

    他眉心一拧,只觉这女子万般聒噪,平白扰人清净,继而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此处早已不是天境仙府,而是魔域沉烨的魔宫中了。

    一声叹息,他正欲挥袖合窗不加理睬,任由守殿魔人将其打发了去,但也不知外面守殿的魔人说了些什么,只听得那女子讥笑一声,又高声道:“薛姑娘?那个薛凡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

    挥在半空的手臂稍稍停住,江岁寒莫名对这一句话生了些许不悦,那个叫薛凡麓的姑娘分明是很好。

    女子后面的话陡然无了声响,她看着忽然就出现在面前的江岁寒浑身猛地一颤,当即低头矮身磕磕绊绊道:“尊……尊上。”

    与此同时两旁魔人似意识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便在瞬间单膝跪了下去:“属下失职,令人惊扰到了尊上,还望尊上赎罪。”

    江岁寒没有应这个话,目光一扫,却见那魔女身后还另站有两名行礼的貌美魔女,当下心下了然。

    这一位看来是被人推出来,当出头鸟来了。

    那二女见江岁寒目光扫来,其中一位当下就媚眼如丝地端了起来,她身姿摇曳,云鬓别致,穿着一袭半遮半露的火红轻纱软缎裙衫,露出胸口和腰间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性感又十分惑人。

    还有一位则是侍女装扮,手中拖着的盘上放着一只白玉小盅,正徐徐往外散着热息。

    只这一眼过去,江岁寒便如火灼一般迅速收回视线,闪晃的眸光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羞恼和惊诧,只觉连后耳根处都隐隐像是生了火似的,被烧得滚烫了起来。

    他虽然知晓魔域民风一贯都十分开放,魔人装束也比寻常之人要大胆肆意些,但却不想这魔人竟能大胆肆意到如此程度!

    明明这几日中他所见所闻的人和物也都十分体统,没有半点异样,怎么眼前这女子竟就敢随意裹了几块纱布上身就明晃晃地出了门,且瞧这四周魔人对此穿着似乎并无半点异议?

    江岁寒的内心几乎就要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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