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伸手一摸就碰到了大哥临走前帮她温好的热牛奶和蛋糕。
这几日她没日没夜的熬在公司里恶补商业知识和经营管理技巧,黑眼圈都快垂到脸上了。
苏叙白实在看不下去,勒令她今天必须待在酒店好好休息,禁止她再去公司。
舒展开自己酸痛的肩颈,苏月白从手机里翻出南卿卿的号码拨了过去。
果然,又是关机。
自从那天和南卿卿在商场分开以后,她们很快就失去了联系,沈淮初也一直不接她的电话。
苏月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这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可她作为外人,不管再担心,也没办法干涉,只能在每晚睡前虔诚的祈祷,希望他们能够迈过这道难关。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又把早餐吃干净,苏月白随便找了套舒服的衣服换上,准备出门转转。
这几天她除了在酒店睡觉,就是跟着大哥去公司学习或者开会,每天两点一线,此时的她很迫切的想要到外面透透气,也放松一下心情。
这家酒店建在半山腰上,与湖水相连,不仅景色宜人,空气也很清新,来的时候苏月白就注意到,山下好像还建了一座疗养院。
她沿着盘山道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思绪也开始越飘越远。
经营一家公司比她想象中还要辛苦太多,不光是身体上的疲劳,心灵上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不由自主地,她想到了顾星辞。
他年幼失去双亲,为了替爷爷分担压力,他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把家族的生意经营的蒸蒸日上。
外人只是一个劲的夸赞他是云都的商业奇才,可苏月白现在才明白,这些都不是仅仅靠天赋就能达到的高度。
他势必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和努力。
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苏月白由衷的叹了口气,虽然顾星辞那个狗男人心盲眼瞎,但在商界,确实是个卓越非凡的人物。
‘嘎吱’
一声类似脚踩在叶子上的声音传进苏月白的耳朵,她立刻停下了脚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在不远处的树干后,她看见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病号服的少年,他蹲在树下,身子歪歪斜斜的,一只手撑在面前的树干上,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苏月白没有多想,立刻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
“需要帮助吗?”离那个少年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她就焦急的喊道。
那少年却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仍然保持着姿势,不回头,也不回答她。
苏月白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请问,需要帮助吗?”
那少年似乎对她的触碰十分不满,即使身体已经颤颤巍巍的,却还是猛地拉开与她指尖的距离,皱着眉回头,声音清冷。
“不需要。”
苏月白本来正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他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却在看见少年的脸庞后傻傻的愣住,身体也僵硬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见她还不离开,那少年的脸上添了丝厌烦:“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星...星奕,你不认识我了吗?”
苏月白缓了半天才艰难的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她不知道顾星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竟然已经醒过来了。
这半年多来,他一直是苏月白心中的挂念,现在看见他意识清醒的站在自己面前,苏月白不由得喜极而泣。
可顾星奕却用极其冷淡的目光打量着她,声音带着警惕:“你是谁啊?”
“你个小屁孩!别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在这样我就生气了啊!”苏月白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膊,以为他是在恶作剧。
顾星奕却直接甩开,甚至嫌弃的拂了拂衣服上被苏月白抓到过的地方。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开玩笑!”
苏月白察觉到了顾星奕的不对劲,虽然脸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但是整个人的性格还有说话方式,甚至连眼神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刚刚还好端端站在她面前的少年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表情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直直的向后栽去。
顾星奕的头痛又犯了。
这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苏月白来不及细想,赶紧把他抱住,看着怀中少年痛苦的神色她焦心无比,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她想起大哥临走之前,发给自己一串电话号码。
说是酒店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如果她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联系他们。
想到这里,她艰难的抽出一只手来,从兜里翻出手机,拨通了那串电话号码。
电话接的很快,那边一听到情况,就立刻答应会派车和工作人员过来。
挂断电话,苏月白刚安下心来,就发现怀中的顾星奕开始发抖,双拳紧捏,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一看就知道他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苏月白没有犹豫,立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怕他因为出汗后吹到凉风而感冒。
清晨的林间温度很低,很快她就冻得开始发抖。
顾星奕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在强撑,心里有些感动,却不愿意表露出来,在加上头部的剧痛,让他的语气变得十分生硬。
“我不需要你的衣服,你快拿回去!”
苏月白却不管不顾的把他身上的外套箍的更紧。
“让你穿你就穿!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顾星奕很想怼回去,可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他已经没办法说话了,只能用眼睛瞪她。
这幅表情,让他跟顾星辞更像了。
苏月白牙根痒痒的用手轻戳他的脑门:“真不愧是你哥的好弟弟!倔驴脾气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