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俩小孩，周伊专注洗碗刷锅，把初吾赶到浴室洗漱。
“伊伊，这大中午的，你想干嘛啊？”初吾扒拉着浴室门框，明知故问。
“干你啊，可不得趁着中午，晚上不是要回爷爷家么？”周伊不与他多废话，开门见山道。
“晚上要回爷爷家，你还这么对我......”初吾戏多地“泫然欲泣”道。
“乖。”周伊怜惜地吻了吻他额头，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入浴室，反手带上门，“洗干净了，到床上等我。”
待到周伊一切收拾妥当，披着干毛巾进卧室，某人瘫在床上摆大字，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放心好了，我不进去，就按你昨天对我的法子来。”周伊拍拍初吾脸颊，笑容格外真诚无害。
初吾不自在地扣住他的手，小小声说：“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了，”周伊啄了初吾嘴角一口，“晚上有正事，反正咱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阿吾，我还是有点担心。”周伊蹭了蹭初吾脖颈，喃喃说道。
“担心什么？”初吾半睁着眼，懒洋洋反问道。
“就习远的事情啊，总觉得他被分到十三班另有隐情。”周伊回答道，“但这孩子不像律己那么耿直，他应该瞒了他家里好多事。”
侧门打架，和柏野的关系，还有被李恩庆不待见......
“会不会是受害者呢，那孩子？”初吾提出假设，“他之前也是在李恩庆班上吧。”
“我也有想过这种可能，但他的母亲们是《今晨报》的主编和记者......真要发生那样的事情，李恩庆早就被舆论围攻辞职了吧。”周伊摇摇头，轻声反驳道。
“万一他的母亲并不知道呢？”初吾道，“像你说的，他有很多事情瞒着家里，而且他母亲忙于事业，并不怎么关注他和律己的学习生活。”
“更何况身为比学生年长许多的老师，李恩庆有无数种法子让未经世事的习远开不了求助的口，哪怕是对自己至亲的父母。而到现代社会，被侵犯者依然会被耻辱、不自爱等等言论裹挟，萌生出自己也是有罪的想法，从而连开口为自己呼救都做不到。”
周伊想起老张跟他聊起的一些事情，在S城小有资产家庭出身的孩子被标记后，哪怕有亲人去学校讨说法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还是需要更直接的证据。”周伊把初吾箍紧了些，指腹有一下无一下地在他腰窝上画圈圈，“无法让李恩庆有脱罪余地的证据。”
“那就要分人证和物证了。”初吾被挠得很舒服，干脆闭上眼窝在周伊怀里，“如果能拿到你们学校的监控录像带，一切都好说，没什么证据比影像更直白了。可惜犯罪嫌疑人不会蠢到留下直观影像的地步，除非他有什么特殊喜好。”
“所以找到受害者，并说服他们到警局作证，才是我下一步的重中之重啊。”周伊长叹息。
“加油，我看好你。”初吾怼他脖子上亲了口。
“还有件事儿我一直觉得奇怪。”
“嗯，怎么？”
“就你平时是不是用了什么香水啊，伊伊？”
“我都跟你一块住那么久了，你哪只眼睛见我喷香水了？家里都根本没买，好吗？”
“所以才奇怪嘛，你身上好好闻。”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时候觉得你身上......怪好闻的。”
“果然是心理作用么？”
“是心理作用吧。”
“这次去就不用像上次那样防贼似的紧张了，我那些个糟心的叔叔婶婶们不会来。”初吾边往身上套宽袖紧口的卫衣，边宽慰又开始为拜访老宅而紧张的周伊，“主要是为给我四姐接风洗尘，爷爷也说很久没见我俩了，要看看我有没有‘欺负’你。”
“但你没怎么跟我说过你四姐欸......”周伊仍然忧心忡忡。
“放心啦，她人挺好相处的。”初吾终于钻出卫衣领口，喘气笑道，“除了有点不正常外，一切都很正常。”
周伊：瑟瑟发抖。
初吾扑过去给他拍拍背：“真不用担心，嗯，路上我跟你说些她的事情吧，当背景补充。”
“话说，阿吾，你身体状态能支撑得住开车么？”却不想周伊忧心忡忡的竟是这般不三不四。
初吾龇牙咧嘴，面露凶相：“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能奈我何？”
周伊戳一戳他腮帮子，“还是不够凶啊，阿吾。”
“周伊伊，我那些神神叨叨的习惯你千万别学。”
“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想揍你，但又舍不得。”
“......你是打不过我吧。”
“但我可以打我自己，让你心疼。”
初吾一直都是那么机智。
“我四姐芳名初肆，肆意妄为的肆；我们这一辈取名就这模式，按年龄次序取谐音，省心又省事儿。”
“然后她长我三岁，是我二叔的二女儿；职业是演员，入行后拿了几个奖，算是有些名气的影后。你如果追偶像剧的话，应该这几年都会在电视或者手机上看到她。当然我知道你不追剧。”
“到时候如果爷爷不在场，她可能会问你一些奇怪的问题，尽量能回答的都回答，不回答的话她会捉弄你。”
“放心放心，我肯定会帮你呀，她捉弄你也等于是捉弄我。”
“反正她肯定是要整我的，因为我欠了她钱，暂时没还。”
他们一块手勾着手下楼，夜幕降临，一盏一盏透明的路灯扑哧点亮，秋风悠悠地凉。
还好都穿着厚实的卫衣，打眼一瞧，还挺像情侣装。
“没还钱......是资金困难么？”周伊扭脸问。
“没没，主要是不想还。”初吾晃晃食指，眯眼笑道，“我得想个法子，让这笔钱变成她给我们工作室的投资，这样她每年都有分红，我也不需要还钱了。”
“其实我也还挺想给你工作室投资的。”周伊说。
“嗯，我不一定保证我工作室赚钱啊。”初吾思忖片刻，郑重说。
“没事儿，是赚是赔我都投你。”周伊笑笑，不以为意。
“还是得好好想想，你的钱该怎么花怎么花，别考虑我这边。”初吾说。
“但你之前不吵着让我投吗？”周伊无奈道。
“之前那是开玩笑。”初吾说，“好了，现在再拉一会儿手，要上车了。”
“你现在其实就可以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