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降头,这东西防不胜防。”
东去的路上,辉夜给比企谷传递注意事项。
"如果你觉得你的运气显著变差、身体状况突然没来由出问题、脾气或性格异常、出现幻听幻觉、身体有莫名的瘀青、舌头两侧有牙齿痕迹、肌肉跳动有不寻常、皮肤感觉有虫爬感及出现莫名腹痛、全身乏力、眼白处有黑线等等迹象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辉夜啰里啰嗦了一大堆,真亏她能记得住。
“这些就是中了降头可能会有的症状是吗?”比企谷问。
辉夜摊开双手,“实际上远远不止,我只是列举了其中的一些症状而已。”
“……所以对面这么危险。”辉夜跟在比企谷的身旁一边迈开步子,一边同时开口问比企谷,“我们就这么直接过去了?”
“不然呢?”比企谷说,“对方可是降头鬼师,手段都特别神秘诡异,当我们对他产生恶意的时候,说不定他就能够有感觉……面对这样的对手是不能拖的,你也是准备,对方只会准备的比你更多更厉害。”
顿了顿,比企谷又实话实说,“何况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好准备的。”
“嗯。”
辉夜点点头,没问比企谷为什么一定要冲着鬼师去,她相信比企谷能做出足够理智且正确的觉悟,和以前的每次任务一样,她选择听比企谷的。
比企谷想起来他之前见到萨拉斯基和战国的时候,那两位和他交代的到地狱以后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需要到那个被命运和世界遗弃掉的、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地狱里去,然后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是要在那里待上一个月,但其实这个条件还好,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那第二个呢?”
“通关地狱。”
"什么样才叫通关?"
“就是指……要么脚步从一边的尽头走到另一边的尽头,横穿整层监狱,这是一种通关;要么用双拳打穿这一层,让这一层地狱的人都服你,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这也是通关,不过最难。”
“……”
那么现在,比企谷是选择一个月还是选最难的那个?
必要的时候,比企谷不介意怂一怂,但是最弱的第一层?比企谷觉得没有那个浪费时间的必要。
“对了,辉夜。”比企谷又想起来,“到了这里以后,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反应?”
“……”辉夜想起来刚才自己看见三只怪兽时的丢人反应,俏脸一下爬上绯红。
“不是不是,你多想了。”比企谷一看就知道辉夜想的不是他说的那个,“我说的是地狱一层,到了地狱一层以后你有没有什么异常?启示梦里反应的应该就是这个【地狱】没错吧?”
比企谷这么一说,辉夜先是松了口气,可反应过来的她马上脸更红了,好半天才低声说,“……目前好像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那就再等等看好了,也许你和【地狱】的联系不在这一层。”比企谷挠挠头,“所以你和【地狱】之前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告诉我吗?”
“我没想瞒着你,可我真的不知道……”辉夜的眼神露出迷惘,“至少我可以发誓,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地狱】,甚至连相关的梦也没么梦见过。”
“只是……算了。”辉夜好像还想再说什么,可她欲言又止,“之后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只是,她的确曾经觉得自己有些异常的地方,这种异常是她从小就感觉到的了。
她甚至曾经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人。
还是后来她进入协会的时候,协会判定她是人类,这才算是让她彻底放心。
……可是现在,
她没来由地想起这个曾经一度困扰她很久的疑惑。
“嗯,也行。”比企谷点点头,没再多问。
两个人一路向东走,要走多远比企谷和辉夜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骷髅人告诉她们说只要不停往东走,差不多半天就能走到那里。
那里是整个一层地狱最繁华的中心城市,而鬼师的十分社就统御着那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地狱里面的势力分布,和外面诡秘世界的诡秘势力分布倒也有一定的关系,很多势力都能找到原型。
那些在外面就比较厉害的非法诡秘组织,往往在这里面也有相同名字的势力,就好像是那些诡秘组织在地狱的分部一样……其实这很好理解,
那些在外面有名气又活的够久的诡秘势力,所掌握的启灵方法都比一般的诡秘势力要高级,同级别实力较强且上限也更高,所以他们那些势力的囚徒往往到了这里之后也“高人一等”,很容易就能出头。
出头以后,有时候能遇见几个出身自同一势力的狱友,有时候遇不见,总之一旦凭借实力出头,很容易就会有这里聚拢势力的心思。
也是这个原因,地狱里存在着很多在外面已经销声匿迹、近乎失传的诡秘传承,外面有的这里面有,外面没有的这里面也有,像是一个除协会以外的诡秘世界百科全书。
比企谷几乎可以预见,不单单是降头鬼师,他在后面的地狱里大概率还会遇见很多千奇百怪、在外面已经看不见的能力,那些神秘的未知的的东西毫无疑问都不好对付。
他也是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地狱其实就相当于是一个小型的、环境极端恶劣的诡秘世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要是能够全都通关一遍,该见的见过。该打的打过,还真就有资格去做亚洲乃至全世界的协会总长了。
骷髅人没敢骗比企谷他们,走了不到半天,一路杀了不知道多少头差不多第二阶段的野兽、拍死不知道多少头凶厉巨大、叮一口肌肤就要流脓坏死的蚊虫之后,真的看见一座捡漏的城市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这座城市并没几座高楼大厦,甚至看不见城墙,可当比企谷靠近到这座城市周围五百米的时候,环境忽然变了。
黑暗的土地还是有一道道缝隙,猩红的天空上还是回旋无尽的哭嚎……可是麇集的牛虻和铺天盖地的大屁股黄蜂不见了,地上也不再有密集的蛆虫……就好像这里带着他们讨厌的味道。
两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理所当然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几个穿着黑斗篷,藏头露面的模样是经典鞋教打扮的人靠近过来问: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比企谷眉毛一挑,和转头过来的辉夜对视一眼。